窗外一道雪亮的闪电,大雨滂湃而下。
门虚掩着,只挂了竹帘,瑾瑜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口,一时也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罢了。
长平公主唇边闪现一丝不易发觉的笑意,随即烟消云散,神采一凛,朝外大声道:
但她的威慑并没起感化,那人的语气中不无戏谑:“别急,明天您就会成为最高贵的犯人了。”
语气甚是傲慢。
瑾瑜迷惑地抬眼看看她,又看看面前的东西。
在她握到刀柄的一刻,清澈的目光变得果断。
“张驸马!事不宜迟!”
为首那员将一手勒住缰绳,战马长嘶,在殿前打横站稳。
长平公主正了正衣冠,提起马面裙的一角——只一个眼神,瑾瑜立即会心,敏捷矮身钻入她的裙下。
追兵来得比料想中还要快。
长平公主面无神采地仰起脸,厉声喝道:“大胆狂徒!见到本宫竟然不跪吗?!”
女官们没有一丝惶恐,只冷静计算着仇敌的数量和战力。
心中莫名一动。
嬷嬷手里的葵扇时摇时停,她的眼皮已经合上,鼻息渐重,像是将近睡着了。
半晌,长平公主才下定决计,缓缓开口道:“我若带你逃脱,必是个累坠;若不带你,你必是死路一条……不如,你本身来选吧。”
“诺!”
毫恐惧敬,一副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
那把刀看起来则是俭朴无华,生牛皮缝制的刀鞘,没有任何装潢,但隔着刀鞘都能感受刀锋寒气逼人。
父亲沉吟半晌,果断道:“我若此时离京,岂不坐实了背叛的罪名?”
“你挑选了一条最艰巨的路,但也必定是精确且光亮的。”
张驸马一摆手,执笔仓促写了几行字交给她:“代我向长平公主问好,统统奉求!……只是,离京之事恕难从命。”
就像是一道无声的号令,天井中众女官同时亮出兵刃,与面前的仇敌展开厮杀。
好久,滚滚的雷声响彻天涯。
那女人也一愣,木然抱着瑾瑜:“但是……”
她赤脚踩在油光发亮的木地板上,沿着长长的走廊绕到前面的书房。
“长平公主叮咛了,请您务必现在就跟我去玉泉山行宫!”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语气中尽是焦心。
闷热的夏夜,镇国公主府。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把短刀,丢到瑾瑜面前;接着又命侍女取来个粉盒,也放到她面前。
骏马四蹄如飞,直奔城外的玉泉山行宫。
乌云满天,不见星月。
雨中众女官齐声应和,不一会儿,铁蹄叩击空中的声响由远及近,一支精锐马队的表面很快就呈现在视野当中,无数身影由昏黄变得清楚。
瑾瑜紧紧抱着女人的脖子,目睹都城的灯火渐行渐远,心中的不安愈发激烈,却始终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言毕,女人抱着瑾瑜,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