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公主固然放肆放肆,但自幼娇生惯养,只善用策画,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但瑾瑜分歧,她是镇国公主的女儿,这些年在匪贼横行的宁夏卫不但学会了策画,并且手腕狠辣,是真的会砍人。
宫中华灯初上,礼乐四起,迎宾宴会昌大收场。
“郡主,请归座吧。”
使团中一名贩子意犹未尽,望向天子身边的瑾瑜,用生硬的汉话说道:“中原有句话叫‘抛砖引玉’。为表诚意,我方已献上本国最好的乐工,不知本日可否有幸一睹天朝公主的乱世之姿?”
西域来的舞姬穿戴民族特性服饰,身姿曼妙,乌黑金饰的腰枝上缀满亮片和金铃,伴随鼓点收回动听的声响,引得统统人都目不转睛。
她用傲视的目光环顾四周,方才还热烈的宴席顿时一片温馨。
世人一时有些游移,目光却仍然落在瑾瑜身上。
瑾瑜与他目光相接,竟是感遭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一曲结束,余音未散,舞娘们纷繁谢幕、飘然离场。
二人长久的对峙很快就被一阵鼓掌喝采声打断了。
瑾瑜唇角闪现淡淡的笑意,搁动手中的琉璃杯,缓缓起家,走向舞台正中。
瑾瑜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眼神也变得和缓下来。
头顶数丈高处是金殿半圆形的穹顶,正中间占有着一条精雕细刻的五爪金龙,木雕彩绘栩栩如生,满身金色的鳞片在灯光辉映下闪闪发光。
就是演得好罢了,哈哈。
这时,就见瑾瑜从桌上拿过一只巴掌大的小碟。那是个三才杯的底托,典范的御用白瓷,胎秘闻腻光亮如玉,正中勾画着精彩的圆形团花盘龙纹。
她手中把玩着那珠子,唇边带着戏谑而对劲的笑意,锋利的目光倒是看向天子——整套行动行云流水,斩龙夺珠,在彻帝眼中如何看都像是冲着本身来的!
声音里的情感很庞大:惊骇,不测,迷惑,畏缩……但最较着的是,求求了。
世人又是一阵夸奖——别说是本国使团,连本朝的官员也多数是头回见到,直呼大开眼界!
统统就像是经心安排好的,每一步都精准并且完美。
彻帝明显也认识到这个庞大的危急,顿时面色煞白,额上盗汗直冒;他想立即起家就走,但身材却恰好不听使唤,竟是像魇住普通僵在原地转动不得。
她拿在手上掂了掂,分量恰好: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自嘲,随即眼神一凛:就见她手腕突然一抖,振臂向上一甩,将那薄如纸般的白瓷碟子掷出,竟如刀片般斜切入龙头,没入小半截,好像一刀屠龙。
就连火儿忽达也从未见过她这招,镇静地跟世人一起大声喝采,大殿上的氛围顿时又热烈起来,歌颂之词不断于耳。
公事已经谈得七七八八,按说是到了提和亲的好机会:台子搭好了,但天子这出戏却实在不好唱——身边的两个大寺人许方和钱景都可谓亲信,但碍于身份,在这类场合不好发言;合适说话的大臣们不但不肯意搭梯子,还到处拆台,让天子连独角戏都很难唱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