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东风景初三日,流世工夫半百年。
听了她的话,婠婠自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看来是来讲李氏是非了。
婠婠这才想起来,前几日府上踏青,回城的时候顺道去了新开的津湘阁,她看中了一条仿唐的彩色披帛,但店家如何也不肯卖。
以是,不管她的孩子是男是女,她都要让他(她)成为最了不起的帝王。
宋秀儿是第一次踏足婠婠的悦园,站在曾经的南苑,现在的悦园门前,她看着院门前墨竹下的那块刻着“悦园”二字的大石头,内心就是百般滋味涌来。说是妒忌有之,恋慕有之,仇恨有之,自嘲或讽刺也有之,更别提另有着那一丁点儿的幸灾乐祸和小小谩骂。
宋秀儿眼神闪动,心底的痛恨喷涌而出。
她内心的恋慕妒忌恨自是不必多说,除了自嘲本身这不幸人以外,也讽刺着沾沾自喜的嫡福晋和不自量力的李氏,另有那心底里对她二人隐晦的幸灾乐祸和对悦园侧福晋早日得宠的谩骂。
宋氏倒是美意义,但凭这一点,她就不像府中高低所说的那般蠢不成以。只怕府中高低都看走眼了,包含她家那位“爷”。
碧莲出来就看到宋秀儿站在院门口,神采有些惨白,她小声的问道:“宋格格,身材不舒畅?要不要主子禀告侧福晋,您先归去歇息。”
宋秀儿赶紧点头,撑起一丝笑容,“不消了,就是太阳太大了,一会儿就没事儿了。”她看着碧莲,忐忑的问道:“如何?侧福晋不见我?”
婠婠拂了拂有些疏松的发髻,指着红袖搬来的矮凳,笑着说:“坐吧,我这里不拘这些俗礼。”
捏动手中的纸条,上面写着:“康熙帝经沙河、南口、怀来,三月初旬日出独石口。”婠婠握了握手,那张纸条窜改成粉末,消逝不见。
放动手中的绣针,婠婠斜倚着搭着苏绣软垫的扇形黄杨木靠背,摆摆手让碧莲唤她出去。
如果天子赢了,葛尔丹必定会有子嗣留下,那么这些留下的子嗣就是她最好的棋子,将他们收下好好培养,待到来日将可与天子一战。退一步说,天子败北而归,那么葛尔丹必定跟天子死磕到底,决计不会让步。那么到时候她只要派人从中教唆,再次挑起大战,也能从中赢利很多。
婠婠但笑不语,宋秀儿也不难堪,又接着说道:“那幅锦缎虽不及云锦,蜀锦贵重,可也算是上品了。不过,妾身倒在李姐姐那边看到蜀锦,真真儿是如云霞般光辉。”
悦者,喜也,倾慕也,顺服也。
她要的不但仅是培养出一个帝王,而是重现昔日盛唐的繁华气象,万邦来朝,唯我独尊的帝王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