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谨慎地将他的身子揽在怀里,叫他靠在自个儿的胸口,又用毯子把他仔细心细地裹好。胤祺强自平复下胸口翻涌的血气,悄悄蹭了蹭阿谁熟谙的度量,唇角便勾起心对劲足的轻柔弧度:“皇阿玛,儿子求您件事儿,您必须得承诺我……”
“就你懂很多,都如许儿了另故意机耍贫嘴。”康熙忍不住轻笑点头,照着他的额顶轻拍了一巴掌,“你知不晓得前两日有多凶恶,若不是有那拯救的草药――对了,朕倒还未曾问过。谭琅,那药是何人所献?立下这般大功,朕定当重赏!”
“你说,甚么事儿皇阿玛都应你。”
“靠你们了……走,带我找那药去,先前的不敷用,咱还得再找些返来才行。”
胤祺忍不住猎奇了一句,几乎被自个儿的设想给逗笑了,又摇了点头轻声道:“无妨事,儿子自个儿的内劲还充盈着呢――就是有点儿冷,皇阿玛,您抱抱儿子吧……”
怔怔入迷间,俄然闻声天涯仿佛传来一声清越的鹰啼。尚未反应过来,流风竟是打远处直直朝他爬升而下,将爪间擒着的一团绿草抛在地上,用力地拍了两下翅膀,火急地冲着那中心最大的的帐子叫了一声。
康熙的声音仿佛带了些难抑的哽咽,一下下摩挲着这个孩子的额顶,一贯妥当的手竟已带了模糊的颤抖,语气也绝望得近于要求:“你这个臭小子……皇阿玛还好好的呢,你如何就敢出事?你一贯都最听皇阿玛的话,这一次也要好好的听话,要好好活下去,晓得吗?”
胤祺这几日的心神始终都是恍惚浑沌的,本能地含笑着摇了点头,又歇了一阵才轻声道:“皇阿玛……儿子这是如何了?”
“那皇阿玛岂不是只能活九千九百九十岁了……”
“胡说,你不会死的――别忘了,你可承诺过皇阿玛,说你会好好地活着,会长命百岁……”
“好,阿玛抱着,抱着就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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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呼吸蓦地微滞,眼圈转眼红了一片,却仍极力露了个艰巨的笑容,点了点头温声道:“你想说甚么,皇阿玛听着。”
口中数落着,内心却终究一点点儿的和缓过来,只觉着一阵光荣一阵酸楚,眼眶竟也模糊的跟着发烫。康熙不着陈迹地侧头拭了泪,含笑将这个终究失而复得的孩子用力楼进了怀里,极轻地舒了口气,在心底虔诚地默诵了一句阿弥陀佛。
有了拯救的药,胤祺的环境终究垂垂安稳了下来,乃至还在天亮的时候自个儿睁了眼,迷含混糊地唤了声皇阿玛。康熙喜得哽咽难抑,谨慎翼翼地将他护在自个儿的怀里头,一迭声地应着,又抚着他的额头严峻地轻声道:“可另有哪儿难受没有――渴不渴,要不要喝点儿水?”
康熙搂着他的手蓦地一僵,眼中划过一丝狠恶的痛苦,下认识想要收紧手臂,却又恐怕叫这个仿佛一碰就碎的儿子再遭到半点儿的惊扰:“朕不会给你想的……你好好儿的,小五,你必定能好起来的――等咱回了京,有那么多的好药材,准定能把你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