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夜凝着他，云川的面庞背下落日的光映在她眼底，沐夜缓缓说出一句：“好好活着，冒死活的久一点，莫叫我白白忙活一番，这……便是回报我了。”

沐夜玉肌凝露，抬头间，晶莹水珠纷繁落下。沐夜将右手微微抬出水面，手腕间的莲花图案还是是淡粉，流血的伤口已结了疤，浅浅的，若不细看便难以发觉。

“这个也是沐家的？”青衣寒笑的目光看着那床上微微起伏的被子，话音刚落，便将手中的十根银针朝着云川的头射去……

李忠瞧见沐夜面上难色，一手搓着下巴上的三两根髯毛，持续道：“蜜斯如果真缺衣物，不是有比老李更合适的么？”

“…… ……”沐夜不回。李忠两只手一拍，合在胸前，大声道：“想我老头子熟谙蜜斯五年，连一杯水都和蜜斯同桌喝过呢，哎哟哟，屋里这小子，好福分哟！”

沐夜第二次来到前院，从香草居的书桌前拿走了师父留下的两只鼠须笔，丢给了云川，那以后，再不管他写写画画的事了。

沐夜头都未抬，独自咽下口中的水和馒头，淡淡道：“小时候我娘说的，如许，比较轻易饱……”说罢，她又叼了口菜塞入口中。

“老沐家这死人院里……这下热烈了。”

嘴上虽是不满，手中的筷子又起，伸进面前的野菜盘里，连叨了几口。

沐夜撇脸，径直走回桌边吃她的那份。

云川感觉满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在号令着，像是在怒斥他昨晚以薄弱之身度过寒夜的罪过，胸前的肋骨和胛骨更是痛到麻痹，现在的云川连呼吸都变得非常谨慎。

李忠正迷惑着，沐夜开口道：“你可有多余的衣物，卖我。”

“滚了我正清净。”沐夜冷冷丢出一句。

沐夜喝一口水，回道：“等你能够下地，就该分开卞园了……”

直到将身材清理洁净，沐夜才觉到有些饿了，此次她没有健忘后院另有个和她一同饿着的，重新蒸了四只白嫩嫩的大馒头，炒了尖尖一盆野菜，这才端着食盘向后院的旧屋走去。

沐夜冷言说完了，接着将手里的一摞衣物丢到了云川的床头，继而道：“你昨晚帮我，当是还了我，你我算不拖欠了。”

沐夜颓下双肩，端过床边的水喂给他喝，接着又给他叨菜，接着是馒头，几番来去，就在沐夜也没有发觉的时候，她手中的行动，愈来愈轻，一双紧蹙的柳眉，也缓缓舒开。

…… ……

这天下午，沐夜旧屋里的几个干尸终究移去后山下葬了，晚餐的时候沐夜炒了一盘野菜，又炒了一盘黄金蛋，馒头是新和的面，出锅的时候白白嫩嫩。云川闻到那一桌子的香气，心知这是沐夜以示庆贺的体例。

是被‘把沐夜抱到榻上去’如许一个简朴的行动给震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