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笑着说不能白看，因而问沐夜要了纸墨，凭着影象将看过的不异或相仿药效的药草分类记录下来。他不止字字句句写的详确，乃至连草药的模样也原本来本画在了上面。

“…… ……”沐夜不回。李忠两只手一拍，合在胸前，大声道：“想我老头子熟谙蜜斯五年，连一杯水都和蜜斯同桌喝过呢，哎哟哟，屋里这小子，好福分哟！”

李忠见沐夜脚下又快了，正要退去，一个眼斜正瞅到了沐夜手里端着的食盘上，两只牛眼瞬时一睁，来了劲儿：“哎哟哟，老头我莫不是目炫了？蜜斯这盘里，但是两副碗筷？”

…… ……

李忠一愣，侧头看了看旧屋，又回过甚来，脸上的笑意忍都忍不住。他伸手指指旧屋，问道：“内里的……衣服都烂了？”

“你吃是不吃？莫不是想在这赖一辈子。”沐夜冷道。

一阵疾风入室，屋门被风卷开，沐夜几近在同时候一手掀起了云川身上的厚被将他重新到脚埋在被中，接着起家走到了门前。

云川缓缓抬起手，接过筷子，勉强提力叨起几根菜叶放到嘴里，还未嚼几下，惨白的唇角一抬，直道：“香，糊香味。”

云川悄悄浅浅的点了下头，苦笑，是，是他自找的。

青衫男人负手缓缓而来，每一步落下，脚下便是一道轻风，直到走近沐夜的身前时，风刮过沐夜乌黑的长裙，激起一浪浪裙裾如花。

“蜜斯谈笑了，你瞧瞧老李我这身子，莫说内里那公子，蜜斯你都要高去我一个头了，那公子我也见过两面的，便是将他塞进我这破衣里了，那露胳膊露腿的，何故避寒？”

“又裂开了？”李老头瞪着一双牛眼。“昨夜蜜斯也在？之前还说规复的挺好，还说不出半月就要将人赶下山了，啧啧，怎的一夜全都崩开了呢？”

沐夜撇脸，径直走回桌边吃她的那份。

“沐家派了人过来，因为快到……”沐夜话还未说完，一向跟在师父身上的目光一怔，目睹着师父抬手一翻，袖中暴露的一排银针对准了云川地点的床榻。

沐夜微侧头，冷酷的目光看着李忠，只道：“她昨日问我旧屋的事，我实话实说。”

“衣物不过避寒之物，有甚么不当？”

沐夜曾偷着斜了几眼，本来是想嘲弄一番叫他作罢的，但是当她看到那几幅药草的小图，沐夜当即愣了。沐夜只给了他一根炸了毛的中白云，可画中那花草的细致程度，连师父的鼠须笔都比不上，另有那一排排规整的小篆，精彩到让人咋舌。

蒲月初气候转暖，卞园靠近坟场，活人的时候亦是寂静间无觉而逝。白日的时候卞园的前院里陆连续续传出敲打声，八个下人各有各的忙。沐夜凌晨去墓园，晌午返来后就一头闷在旧屋的药草里，偶然连饭也在那边一同用了，至夜里才回寝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