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男人扬起调子“哦”了一声,语气耐人寻味,“我们辛独人最爱的就是驯马,越是野得没了心性的马儿,顺服起来却最是风趣。你尽管将人送来。”
花圃墙外,华服男人轻巧落地,抬头看着那鹞子一点点高升,白泽鬼面的图案划破灰白的冷空,他轻笑一声,侧脸对身后一向等待在雪地里的男人说,“苏缨,园中这个放鹞子的女人是谁?”
这边,陌衿见天气渐晚,便找了个机会用袖中的小尖刀堵截鹞子的线,让那鹞子随风飘走了。墨儿也玩耍得累了,媛娘抱着没一会儿就睡了畴昔。陌衿同媛娘一起走出小花圃,沿着小径走回殇月居的后院。
繁华也跟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传闻那桃花坞是个谈情喝酒抱女人的处所,您一谈情,二不喝酒,三不抱女人,干吗要去?”
推开后院的门,陌衿抬眼就见苏管家带着一队卫兵,将她的院子围了起来,觞月居里的几个仆人都跪在院子里,被绑了手脚,低着头,瑟瑟颤栗。瑾袖见她们进门来,便仓猝忙向她使眼色,看瑾袖焦心的神情,陌衿心想,那鬼灯行的鹞子,许是叫人瞧见,告到了苏管家这儿吧。
苏缨起家跟在前面,沉声道,“既是王爷想要,繁花小筑责无旁贷,这事苏缨便能做主,不必问过先生。只是这个陌衿性子烈了些,又配得一手好毒,单说克日她配出的凝容、止息二味药,便有封人血脉,杀人无形之效。如果还没有调教好就送到王爷身边,只怕……”
风势越来越大,鹞子飞得越来越高,垂垂高过了假山,陌衿仿佛看到一袭飞舞的衣角从假山上掠远了,正眼看去,那山顶上却甚么也没有。想来一个荒园,也不会有人,许是目炫了。
两个小奴面面相觑,繁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问了一句,“是您要穿的?”
苏缨应了声,盯着那一袭华服垂垂走远,微皱的眉心越锁越紧。扬手一抬,候在远处的两个小奴便低着头过来了。
华服男人转过身来,手腕一扬,由怀中抽出一把折扇,展臂“啪”的一声,将扇头打在苏缨的胸前,窄长的眸子里带着笑,“你这身衣裳太素了,得换一件,别又让守门的给拦在了内里。”说罢收回扇子,拿在手掌里,复又往前走,“不消跟来了,明晚子时,我在桃花坞等你。”
“繁华,去备一件明晚去桃花坞的衣裳。”
苏缨不作声。
风声吼怒,雪终是愣住了。
繁华“是是”的回声,使了个眼色给繁华,就下去了。繁华深思了一会儿,问苏缨,“公子,那我去处先生禀报一声?”
华服男人见他面露难色,轻哼一声,走在前面,似笑非笑的问,“如何?他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