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哑忍,这份傲然若雪中寒梅的风骨,岂不极像景砚?
杨熙:“……”
公然,宇文睿没开口禁止魏顺,而是噙着淡笑看着杨熙――她很想晓得,重压之下,杨熙会如何反应。
杨熙痛苦地咬牙,唇齿间是汤药的苦味,一如她现在的心境。即便明知小天子杨佑死于战腾之手,即便明知郑廷是败于自家的不争气,她姓杨,她是大郑的大长公主,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来由?”
“还没有,申总管一旦有新动静,就会顿时来禀,太后还请宽解。”秉笔劝道。
不过,这会儿,杨熙不由自主地挺直的脊背,以及眼中透暴露的愤怨,却让宇文睿想起了幼时邻野生的白猫。猫这类植物,不欢愉的时候,眼神中就会透暴露不善来;当它们想要进犯目标的时候,脊背便会弯成弓形。
说罢,她缓言又道:“朕不是暴君,郑廷的皇族、臣子,朕有旨意,命人不准难为他们。至于杨佑,朕已经让人好生收殓了,以亲王仪礼安葬。”
杨熙昂扬着头,恐惧地打量着面前的大周天子。周廷女帝,并非传言中的懵懂顽童,杨熙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极具威势,又很有魅力的人。
“巳时三刻入城,到现在没有半点儿动静,哀家如何宽解?”景砚沉声,心中模糊涌上不安。
杨熙被她寒凉的眸子盯得一紧,昂然又道:“当日,战宇设下埋伏,害你重伤,这事不假吧?”
杨熙被带了上来。她的面庞惨白,身形干枯,较着带着病色,连宇文睿这个初度见到她的人都看出来了。
杨熙:“……”
“醒了?”宇文睿闲闲地捧着一盏热茶,抿了一口。
“这是你们的宫殿,给你瞧病的也是你们的太医,”宇文睿又抿了一口茶,“你这么一晕,别人还觉得朕对你们杨氏做了甚么呢。朕可不担这个罪名!”
宇文睿扬手一指杨熙,对那几名太医道:“你们可都瞧清楚了,是她本身病得短长,朕可没对她做甚么啊!哪个出去造|谣说朕毒害了你们的大长公主,朕可不承诺!”
“你让朕杀了战腾?”宇文睿嘲笑。
“你……”杨熙顿时怒上心头。她是长公主之尊,父亲和兄长不管为人如何,对她都颇宠溺,小天子杨佑也极尊敬她,她活了二十岁,那里受过这等挖苦?
杨熙冷静叹了口气:“亡国之人,何谈庄严?”
自杨熙入见的那一刻起,宇文睿的目光便肆无顾忌地落在她的身上,从她的脸到她的身姿、气度、穿着。
“你……混账!”杨熙挣起来,扎着双手,恨不得掐上宇文睿的脖子,怎奈病弱有力,又跌回到榻上。
“快说!”
杨熙的名头,宇文睿有所耳闻。
宇文睿眼眸眯了一下,她真没活力,她就是感觉风趣:这个杨熙的性子,她如何看如何感觉有点儿似曾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