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周廷天子所坐的位置,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宇文睿见她泄气,莞尔:“你巴巴儿地来见朕,不会就是为了说这几句话吧?”
“还没有,申总管一旦有新动静,就会顿时来禀,太后还请宽解。”秉笔劝道。
宇文睿凉森森地看着她摇摇欲坠的娇躯,“你的心机,当朕不晓得吗?战腾逼宫,杀了杨佑,你想为你的侄儿报仇;战腾放肆擅权十几年,你恨他废弛了朝纲,害你们杨家人做不整天子,以是想假借朕之手,国仇家恨一起报了,对吧?”
“来由?”
她不肯称宇文睿为“陛下”,宇文睿不觉得忤。如果这么轻易便屈就,那就不是风骨灼灼的大长公主了。
咦?宇文睿眉峰一挑,更加感觉这个女子成心机了。
杨熙的娇躯一震,身形晃了晃,像是要支撑不住普通,却又狠狠咬唇定住神魂,她的掌心冷静攥握成拳,指尖深抠入肉,几可见血。她的脊背挺得更直,像是极力不被人间的任何重压所压塌,“三代今后,至今几千年,尧、舜、禹早被不知几朝所代替,世人提及时,还是无穷尊崇!”
她的脸上更加煞白,仿佛压抑了好久的心潮再也按捺不住,皆要喷涌而出;而她恰好要死力禁止着,不答应本身失了仪态。
宇文睿猜想杨熙拖着病弱之躯求见,必然是为了郑廷皇族的安危而来。
她是金枝玉叶,一国的公主,昔日就算是战宇再钟情于她,也不敢对她有非分之举,她夙来是被高高瞻仰的;但是,现在,一个侍卫,陌生的男人,竟然……抱了她!
不过,这会儿,杨熙不由自主地挺直的脊背,以及眼中透暴露的愤怨,却让宇文睿想起了幼时邻野生的白猫。猫这类植物,不欢愉的时候,眼神中就会透暴露不善来;当它们想要进犯目标的时候,脊背便会弯成弓形。
秉笔刚要再劝,申全挑帐帘入内,“太后。”
杨熙昂扬着头,恐惧地打量着面前的大周天子。周廷女帝,并非传言中的懵懂顽童,杨熙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极具威势,又很有魅力的人。
宇文睿眉眼间透出玩味来――
宇文睿大喇喇地坐在大殿正中的书案以后,单手按着剑柄。她的姿容出众,身形也矗立,军旅中的磨练,使得她更添威武气势;特别是她左脸颊上的那道轻疤,不丑,反倒让人重生畏敬。
想及此,宇文睿的唇角向上勾起,脸上挂了一抹嘲笑:这事儿,可成心机了。
“这是你们的宫殿,给你瞧病的也是你们的太医,”宇文睿又抿了一口茶,“你这么一晕,别人还觉得朕对你们杨氏做了甚么呢。朕可不担这个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