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景砚已然冷着一张脸,盯紧景嘉悦,低喝一声:“悦儿!给本宫跪下!”
“新皇?”施然悚然昂首。
恰在此时,小内侍入内禀道:“主子,神威将军夫人求见。”
“快请。”
施然沉默。
这是皇储服色啊!
说罢,径直随秉笔去了。
景砚心中又是一痛,抖声道:“然……然哥哥,你怎的……这般模样了?”
“皇后殿下……”施然俯身施礼。
“悦儿?”施然挑眉。
景砚单独一人,呆呆地孤座于殿中,脑中浑然一片。
施然摇了点头,不为所动,坚然道:“微臣情意已决。只求皇后殿下保重凤体,莫孤负了……”
“陛下在乎皇后殿下,甚过己身,其情之深、之切,让人动容,思之更是心内恻然。现在陛下去了,孤零零一小我赴了鬼域,皇后殿下您莫非就……您又有何筹算?”
孟婉婷也看到了她的模样,心头大痛。又见中间还立着一个女娃娃,也是一身的惨痛模样,顿时明白府中下人所谓的“是一个小丫头子和孙蜜斯打斗”,就是面前的这个小女人了。
“不!”景砚惊起,“不!然哥哥,不成如此!”
“是。新皇宇文睿,是当年孝怀太子的独生女儿,亦是哲的从妹……”
但是,她必须单独撑下去。不但要撑下去,还要一展拳脚,光复列祖列宗的荣光。
景砚紧绷的神采闻言一凛,拧着眉头紧紧盯着随在秉笔身后踯躅而行的肥胖男人。他惨白着一张脸,佝偻着身躯,仿佛已被压弯了腰。
景砚心中一痛:这还是她熟谙的然哥哥吗?
她撩起雪色双眸,扫了一眼殿中,内侍、宫女无数,并不空旷,她却感觉心中冰冷得紧。
景砚怎会不清楚她这位长嫂的心性?她乃至想要看看,如果本身不伸手禁止,孟婉婷是否会真的下拜。可,这动机也不过是在脑中想上一想罢了。
何况,他们从小的情分,她怎能看这温润若玉如兄长般的男人,就如许去了?他的身上背负着家属的希冀,那是几十条冤魂的全数但愿。他不该为了一个逝去的人而搭上平生,哪怕那人是她的哲。然哥哥他应当娶妻生子,应当灿烂门庭,应当子孙合座,尽享嫡亲之乐。
“然哥哥,哲的事,非你之过,乃是那一箭……那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