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又笑问他：“你阿翁书房里铺着的一块狼皮褥子，你看到过未曾？”

怀玉点头道：“想当年，我在塞内行军兵戈时――”

怀成一哂：“身为男人的，有几个不爱女色？只是我身处这个地步，不得不决计闹得大些罢了。”

文海面上红了红，低声笑道：“他成日里忙，哪有工夫和我说这些闲话……他自幼年时起便申明远扬，我听很多了，多多极少晓得了一些。”见贵妃还是盯着本身看，面上愈红，从速岔开话头，“传闻她现在已不在了……”

花厅内，怀成与怀玉坐着说些闲话。酒菜流水般地搬运上来，怀玉见端酒送菜之人竟无有一个女子，连身边斟酒之人也都是大哥佝偻着腰背的大哥内侍，不觉绝望道：“真是煞风景，二哥府里现在连个划一些的女子都找不到了么。”

怀成苦笑道：“三弟也未免太客气了些，还亲身来送礼，他小孩子一个，那里当得起？再者，现在这个时候，谁另故意给他过生日？便是他外祖家本年都不敢来人的。”又蹙眉道，“他这个年纪玩心正盛，对我说的话老是阳奉阴违，我正愁束缚不了他，你又巴巴地送来弓箭。”

他这话一出，闻者无不嬉笑出声，阿章也是噗嗤一乐，转眼被父亲瞪了一眼，从速闭了嘴。

二王妃正等着她这句话。因为阿章为她挣了很多的面子，凡是娘家有亲戚来，她都要把阿章叫出来讲说话的。未几，阿章被带过来，他怀里的弓与箭还未舍得放下。

阿章道：“看到过，也听阿翁说过那块褥子的来源。是三叔十二岁那年跟阿翁出去打猎，射中了一头灰狼，当场叫人剥了皮，制成了褥子孝敬阿翁的。那块褥子，阿翁用到现在。”

阿章向文海道了一声谢，唤了一声：“四姨。”

才一出宫门，奶娘便按捺不住，嘲笑道：“怪道外头的两个庄子找不着人影，豪情是藏到那胡同里去了。”

文海眼皮重重一跳，回身与奶娘对视了一眼，奶娘也听到了，正吊着嘴角嘲笑，见她转头，便与她使了个眼色。妹史还在絮絮地说个不住，文海耐着性子等她说完，笑道：“青柳胡同……名字倒也好听，妹史嬷嬷可曾去过？”

怀玉笑问：“二哥这话如何说？”

怀玉哈哈笑道：“阿章聪明，读书自不在话下，如果能学些技艺在身，将来顿时提-抢杀敌，马下作诗吟对，又能强身健体，如此岂不是好？”取过弓箭递与阿章，笑问，“如何？可还中意？”

文海感喟忧愁道：“我娘家的几个侄儿不得他欢心，便是连话都不大情愿同他们说的。”又笑，“他事情也多，现在那里另有空去与小孩子们混在一处。”

怀玉把玩手中的酒杯哦了一声，笑说：“我还当人家说打趣话……畴前我还只晓得掏鸟窝时，二哥的宫里头就已蓄了几个暖床的国色女子；品鉴起女子的仙颜来也头头是道，凡是见到美女，眼睛便要发直。我还觉得二哥天生便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