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又嘲笑:“你想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害人,也得有阿谁本领才成……赵献崇虽是武职,书没读过几本,办事却也谨慎,为人算得上细心慎重,只是不知为何会生养出你如许的女儿?眼下的局势,你本身看不出,莫非没有赵献崇说过么?”自上而下地冷冷睨她一眼,又道,“你与他是如何勾搭到一处的?因为你,使得我为陛下所疑虑,处于如许的地步,于你,于你赵家到底有何好处?莫非是说,他许了你甚么我给不了的好处?”
因她提及进府一事,青叶便问:“现在已是三月里,目睹着要进四月了,我还要去褚府么?”
怀玉回府上马,公然径直来了她这里。他这回不是单独过来,身后竟然还跟着数个挎刀的侍卫。瞥见文海等一世人候在门口,并没有停顿一下,瞄也没有瞄她一眼,大步流星地跨入屋子里去了,几个侍卫则黑着脸堵在门口。
直至云娘进了屋子,点了灯烛,二人方才发觉夜已深。青叶要为怀玉的额上涂些药膏,怀玉止住她:“这些伤算甚么,不打紧。”他积年带兵兵戈,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有很多,这些许的小伤天然是不放在心上的。青叶却不依,取来跌打膏,挑了指尖大小的一块,在他额上细心涂开了,这才放心。
青叶当他承诺了,心下一松。云娘也是欣喜,在她身后悄悄嘉奖她道:“女人真真是良善之人。将来进了府,如果也能把心放得如许宽,这一辈子必能安闲度日的。”
云娘本要入外向怀玉请罪的,见门没关死,便往屋内探了下头。屋子内,青叶坐在怀玉的腿上,而怀玉把头扎在青叶的怀里,二人低声呢喃,不知在说些甚么,许是诉说别后离情,许是倾诉衷肠。云娘面上悄悄一红,心内安宁,微浅笑了笑,悄悄带上门,回身走了。
文海自小儿与这奶娘未分开过一时半刻,自吃奶时起,这奶娘就跟着她,爱她护她,把她带大,是以她对这奶娘比亲娘赵夫人还要亲上几分,闻言猛地放声大哭,扑上去护住奶娘,哀要求道:“奶娘犯了错,我也要担一半的责,都是我管束不力招致的祸端……你打我板子也可,叫我去青柳胡同给那一名叩首赔罪报歉也可,只求你能留下奶娘一条性命!奶娘虽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却罪不至死!你敬爱的褚蜜斯也并未因为我奶娘而吃一丁点儿的亏,也未少一根头发!我去给她叩首还不成?你为何要如许心狠!?”
他嘴里的阿谁“她”字也咬得极重,文海便将茶盏重又放回到托盘上,脸上堆出来的笑也挂不住了,到底比没有见地的深闺女子硬气,心内固然惊惧,却还是撑住没有当场哭出来,也没有在他面前跪下求他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