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垂泪：“陛下头一个不将我们母子两个放在眼里，余下的人都是看着陛下的眼色行事，谁还情愿做这等吃力不奉迎的事情！是我本身传闻玉哥儿回京，想来看他一看，谁料你为了些许的事情竟要杀他！一个皇子的性命便这般不值钱么？”

天子又道：“权中纳言，应是文官……不知将来能够帮得上三郎。”

贵妃打从外头一起哭嚷着闯出去，唤一声“陛下”，哭一声“怀玉”，一群宫人与守门的小黄门拉也拉不住。

怀成便问：“此话怎讲？莫非是……”

天子阖上双目：“加上这些年本地一带倭寇为祸多年，是以朕深为讨厌倭人，想来你也是晓得的……论理说，你已二十有六，却一无所出，便是姬妾再多，朕也不会说甚么。”看住怀玉的双眼，温言道，“朕在那些倭人使臣面前给你留了面子，但却不是说朕附和你使得人家父女骨肉分离。”

好久，容长一带领小内侍端了热水来，天子胡乱擦了把脸，扶着容长一挣扎着起了身，临去前，与怀玉道：“孝子，你给我跪着！”怕贵妃不管不顾地把她儿子拉走，又叮咛刘贤，“叫两小我看着他。”

也是三月廿一这一日，阿章趁怀臣不在，爬墙偷溜出府，赵家的一群半大孩子则在墙外策应他，一群人跑马去京郊林子里打野物，正疯到不知自家姓甚名谁时，世子阿章俄然落了水。

刘贤点头，慢慢道：“殿下真当他是歪打正着？”

公然不出料想。天子嘲笑，回身暴喝：“你这孝子！朕天然会治你的罪，褚良宴与你私通相与、欺君罔上的罪也一同算上！”喝骂完，又重重冷哼，“只是朕却没看出你竟然是个痴情种子！”

怀成闻言自是满怀欢乐，将刘贤的手握了一握，低低道：“有劳刘公，刘公御前当差这些年，便是总管也早该够格了。”

怀玉垂下视线，寂静了一瞬，方才黯然道：“小皇叔为倭寇所害，薨世时年尚未满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