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怀玉返京之前又立了一个小功，这回端了一窝倭寇。他切身上阵，与倭寇英勇作战半日，终究将这一窝倭寇顺利拿下。

她眼泪簌簌而下，凄楚问道：“你要烧了那船？你要烧死蟹江婆婆？”

番长生笑道：“已措置安妥，烧个一干二净，连人带船，了无陈迹……船上还搜到茶叶丝绸清酒多少，末将已命人盘点登记，请殿下过目。”从袖中抽出一本账册呈上来，又笑道,“茶叶及丝绸等物平常得很，但几坛子清酒倒好，微臣已自作主张着人送了来。”

她听不出来，尽管恶声恶气地喧华个不休，因为脑筋已成一团糨糊，嘴里翻来覆去嚷着的也就那两句话。

番长生笑说：“殿下料事如神……数里以外都有人守着，他往那里逃去。倭寇水性都好，如果他潜水，倒不太好找，幸而是荡舟。他倒也是个明白人，见微臣带人围上去，也未顺从挣扎，只留了一句话，说是请善待他的青叶mm……微臣已为他留了全尸。”

怀玉赞成地看他一眼。

他见她吵得辛苦，便搁动手巾，取了一杯茶水过来。她的双手环着胸，不敢放手，又实在口渴，嗓子正干得冒烟，见茶水过来，略游移了下，终是没出息地伸长了脑袋，就着他的手一气喝光。喝完才要喧华，他已将手中空杯“哐”地一声抛弃，把她的脑袋一把揽过来，俯身重重地吻了上去。

怀玉心内悄悄松一口气，将她往床上拖，她不依，哭嚷道：“我要去救蟹江婆婆！你快去救蟹江婆婆！”正拉扯间，她俄然又惊问，“你没有去杀秀一罢？”

番长生道了一声“微臣自会安妥措置”后，领命而去。战船驶动，怀玉返身回到舱房内，才一翻开门，却见青叶赤足呆立在门内泪流满面，她的一只手上还胡乱缠着他的腰带。怀玉又惊又怒，伸手去拉她，口中斥道：“你胆敢偷听我说话！？”

他默不出声地将她后颈脊背洗完，一把长发渐渐地冲刷洁净，厥后便把她给扳过来，把她脸上残存的颜料也都细心洗掉。她双手在水中紧紧地环着胸，紧紧地闭着眼睛，嘴里有一声无一声地哭。

青叶哑着嗓子喃喃念叨：“蟹江婆婆……蟹江婆婆……”眼睛随即被他遮住，人也被他一把抄起，塞进早已候在岸上的马车内。

战船行驶甚速，天赋上黑影之时，便已达到七里塘镇的渡口。青叶被带登陆后，死力撑开哭得肿如小灯笼似的眼皮，挣扎着转头往身后瞧，极远的海面上有一缕黑烟冲天而起，黑烟里异化着火柱，火柱敞亮，将那一片的海与天都烧成白天。

番长生应了一声是，又问：“日出丸……”

他被她抓挠得狼狈不堪，内心又带了些许对她的气恼，擦洗时手上用了些力，手巾所过之处，她本来粉白的肌肤上便留下一道道桃花瓣似的红，她明显疼，却不说，尽管闭上眼睛哭，反几次复地念叨那两句倭话，但是声音却愈来愈沙，愈来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