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少六喝彩一声，只见那人回过甚来，惊奇地望动手捧活鱼的本身，璀然一笑道：“我的午餐本身跳上船来啦！”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饥载渴。

箫声哭泣，本来他吹奏的乃是一曲不能归家的将士思念亲人的“采薇”。只见他盘膝坐在船头，面向南边，神采阴霾哀痛。箫声低徊绵长，穿过层层荷叶传向远方，几次奏道：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艾少六头也不回，边走边道：“我叫艾少六，家人朋友都叫我小六。”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艾少六瞧他一眼，微微一笑，“带你渡湖的是这一湖春水，要谢便谢它罢。”正待转成分开，只见那人神采一黯，苗条的右手兀自伸出，手心中数粒银瓜子出现幽幽寒光，好似也沾上他仆人周身那股凄清之色。

……

艾少六右手向前一探，那人未及考虑，身子已是一动，袖袍一挥，轻飘飘地斩向她的右手。艾少六扭腰避开，叫道：“你要打我？！”那人身形一顿，正欲说话，只觉掌心一热，手中银瓜子眨眼间便落到了对方的手中。

“小兄弟，我还不晓得你叫甚么名字？”那人淡淡问道。

那人“咦”了一声，转头看了过来。艾少六眼中一亮，闪过极其冷傲之色。那人见她滑头地看着本身，目光清澈灵动，竟是一愣。小舟越漂越偏离南边，他看了看四周，终究开口道：“小兄弟，劳烦将小舟驶往碧水寺去。”边说边伸手指向南边。

那人站在岸边，目送她走进小镇，耳边传来婉转的笛声：

……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小兄弟请留步，”那人从怀中取出几粒银瓜子道：“多谢小兄弟带我渡湖，这几粒碎银请收下。”

那人点了点头，艾少六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说话，挑眉看畴昔，只见他低头看向水面，那股淡淡的忧愁萧索之色又渐渐地覆盖回了他的身上。

艾少六见只逗得他说了一句话，左手微微一动，小舟的方向偏得更加短长，口中却道：“哎呀，明天气候真是不错，再过两三个时候我们就能漂回侬城，恰好歇歇脚，赶个晚餐。”此时小舟已经偏东，缓缓往侬城东门漂去。

忽地，艾少六的肚子“咕咕”一叫，她干咳一声，赧然地看向那人，道：“小弟一天没有用饭，现下要去找个处所填饱肚子，兄台保重。”说罢回身往镇上去走去。

忽地小舟一沉，艾少六一愣，昂首一瞧，只见一人背对着她坐在舟头。只看那背影，该是个青年男人。艾少六见他背对着本身也不说话，便又倒回舟中，满身懒洋洋地也不肯主动号召他，鼻中悄悄哼起歌来，心道：“闷葫芦，你便随我一起渐渐漂向碧水寺吧。”脸上不由得暴露恶作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