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没想到这女人年纪悄悄,模样也都雅,可经验起人来一点没有含混。看着她俄然变得愠怒的脸半晌回不了神,板滞地张着嘴瞪眼。
大抵是一干丫环们进入堆栈时有些喧华,那穿绯袍的男人侧了下头,朝她们看来。秋香虽看不清他的长相,可只觉打量在身遭的目光生冷,好似利刃,能把人拆骨入腹。
烛光跃动,模糊只能瞥见他恍惚的侧脸。唯有沉寂的黑眸与薄唇,给人留下深切的印象。
***
黑衣男人想禁止,可还未踏出一步,便听那绯袍之人呵叱道:“让他走!”
那白衣男人与绯袍之人劈面而坐,秋香只能瞥见他的背影。比起绯袍男人来,他要显得纤瘦一些,红色的长袍把这背影凸显得极其清冷。
堆栈内变得悄无声气,丫环们个个抿着唇,屏息谛视。连华夫人也暴露思考的神情来。
仿佛是她的错觉,他们的目光有那么一刹时交叉,秋香打了个寒噤,不敢再去看他。便向他劈面的白衣男人看去。
秋香当然晓得华夫人的企图。用权势过分压迫只会适得其反,污了华太师的名声,这华夫人怎会不晓得审时度势。
秋香见了蹙眉,抓紧脚步,对着那背影叫道:“公子,等等!”
他走路几近没有声,悄无声气的来到小二身边,直把冬香吓得打了个颤抖。
从黑衣男人的打扮看来,他大抵是包下这堆栈仆人的侍从。他口中那一句华夫人,也清楚是识得他们的身份。
几十道目光定在一处,可谓是万众谛视。宁王不但没有涓滴不适,反而因华夫人的一袭话嘴角含笑,轻笑起来。
他此时本应呆在南昌封地,怎会奥妙跑到姑苏来?世人不明。
他的脚步沉稳,完整设想不出方才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模样。
“是。”春香眼色暗淡,退了归去。
这时,华夫人使了个眼色。
「哗啦」一声碎裂,酒水与杯壁剥离,惹得丫环们投去谛视标目光。
“是。”秋香也不再去看宁王的神采,归正她只是个小人物,不会有人体贴。她还记得宁王谋反的结局,还是保持恰当的间隔为妙。
华夫人渐渐扫视那黑衣男人一眼,微不成见地皱眉,又转眼即逝。秋香挨得她比来,不露声色地把这神采支出眼底,心中测度起男人的身份来。
他背影笔挺,一身墨客打扮。可面对那绯袍男人,却没有输掉丁点儿气势。
趁世人把堆栈打量的风景,秋香把视野转移到黑衣男人身上。
没有人晓得他甚么时候走到白衣男人身后,他腰间的刀徒然出鞘,迸裂着寒光刀影闪动,下一刻便架在了白衣男人颈间。
“还这甚么?莫非我们的身份还不敷入住你们这小堆栈吗?”
而那白衣男人没有挪动分毫,只见他手中的酒杯缓缓向嘴边送去,他说:“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