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坐堂的酒伶,比暗娼,犹有不如。
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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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早慧的齐芷深切熟谙到了这一点。她不敢在大声寻觅与本身走失的婢女。
那方脸少年竟然镇静起来:“呵,是柳三郎在唱和!”说着,方脸少年乞丐一推她:“算你好命,今个先听了柳三郎的唱和,再拉你去拜团头!”
齐芷竟被这方脸的凶暴的少年乞丐推得一倒。她一时有些傻了。齐芷长在深闺。即使自幼早慧,却因母亲苏氏之事而不大读书。
有常客起家,往阿谁抱琵琶的歌女跟前丢了几个铜板,喊道:“柳郎君,你叫小娘子吃酒,她如果吃醉了,哪个给我们再弹一曲十八摸?”
人们笑着指导他:“这个就是柳三郎。”
至于女人的命,那能叫命?
在这合座的轰然大笑里,弹琵琶的少女垂着头,看不清神采,只是打在地上有一滴接一滴眼泪:“妾本薄福人。受不了这酒。只求、只求柳郎一曲一词。”
但是甚么养济会,甚么团头,府里奴婢尚嫌提起“脏嘴”,齐芷就更是从未听闻了。
人们打量他:柳三郎脖颈上也有一块青紫,独脸上无缺。
凡是他唱和过的词曲,必定广传贩子歌台,与他唱和过的伶人,也必然门庭车马不竭。
就是门面小的,也定要咬牙请专人演唱,不叫门庭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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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柳三郎就从桌边起家,径直走到那垂着头,靠着琵琶的少女跟前。
然后对阿谁家属来讲,抹污的阿谁污点也就不存在了。
他少年高才,描述绝佳。
她们很快就会无声无息,病了,消逝了。
看客又是一阵笑谈:“柳三郎竟也调戏起酒伶了。”
柳三郎固然出身繁华,但是不惯穿华服的。他身着短褐走出去,坐到靠边的一张胡桌边。
“可惜这少年女子摆着是卖唱,明面不接客的。”一身汗臭的大汉出去,听了半晌,就说:“亏了俺五个铜板。”
一个花瓶,打碎了一个,就换一个呗。
只是她方沿街扮了乞儿样去暗寻婢女,就叫个方脸的乞儿逮住了,大喝:“敢问是哪个新来的后辈,不去拜团头,不入养济会,竟敢在街行乞!”
一条女人的贱命,就洗濯了家属名头的污点。好划算咧。
能常常来吃酒听曲讨闲的,不是手里有几个阿堵物的,就是游手好闲的恶棍子。诚恳百姓当然是把这当享用,却也不至于豪侈到竟日来吃酒。
看到出去的少年郎,那曲儿忽地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