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画如此算计他,若能逃过此劫,他亦不会让倾画快意。她一心想让阿兰若死,那么终有一日,他却定要让她坐上上君之位。
她要将阿兰若置于死地,她从未当本身是她母亲。他怎会没有想到。
他对阿兰如果冒充还是真情,倾画如何能晓得。她行此一招,不过是防着有朝一日,万一他对阿兰若动了真情,会帮着阿兰若威胁橘诺的王位。
八月十九,放逐在外的橘诺被迎回王都即位。八月二十,橘诺亲上神宫求他的祝祷,礼毕时请他去荷塘边站站。
他蹙起眉来,就像果然非常不满的模样,半晌,方缓缓道:“宗学中有位叫文恬的女先生不知君后可识得,若觉此事对不住我,君后可否定文恬做义女?我落魄时她待我不薄,我同她情投意合,意欲聘她为妻。”倾画缓缓笑了:“有何不成。”那笑容中,终究有几分放松。
阿兰若被关后,他也被密实地监督起来。
那一日,王宫密探们自发得那位被看管得严严实实素无抵挡之力的神官长大人,竟打他们眼皮底下,自正门走出了神宫。此举令他们无穷恼火,纷繁自半道现身相拦。而神官长面若修罗,只手执剑,剑光闪过,相拦的密探们便个个身首异处。百十来密探里头唯留一个活口,是个常日反应奇慢此时来不及现身的小密探。待神官长走远,小密探颤抖着唤出传信的鸽子,将神官长离宫之信绑在鸽腿上,传给远在思行河的倾画母女。倾画二人在思行河,乃是按比翼鸟族的族例,为死去的将士们祈福。
倾画允文恬到神宫陪他,此番相见,一贯温馨的女子脸上却难有笑意,无人时蔑然向他道:“我知你娶我是为报恩,你可知对你施恩最大的,倒是二公主殿下?公主待你的好连我都看在眼中,此番她蒙冤受屈,你却坐视不睬。我的确曾喜好过你,但本日才发明,你当不上我的喜好。”
息泽一篇话像说了甚么,又像甚么都没有说,唯独“临行”两个字如同两根长针钉入他耳中,他手指僵在册页上,缓缓道:“临行?你救了她,却让她走了?”
七月十六夜,相里阕薨。七月十九,他被仓促迎回神宫,主持相里阕大丧。
传闻中相里贺战死,阿兰若极刑在身,相里阕生前最宠的嫦棣,也在听闻相里阕死讯后过分悲伤乃至发疯,偌大一个王室,即位者仅存橘诺一人。
息泽皱眉打断道:“情之一字,我没沾过,天然不晓得你同阿兰若都是如何想的。但既然你有此一问,可见心中也还顾念着她,既如此,又何必将她逼到阿谁地步。当然你二人之事,我一个旁人,不大说得上甚么,你选的路,她选的路,不过都是你们各自的命数。”叹了口气道,“本日我来此,也不过念着她一个心愿,传闻她有二十封信在你处,她临行前,托我替她讨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