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惊，猛地昂首，“进阶礼上我曾见过褚宗主，看上去并无一丝病容。”

她一张俏脸上满是忧色，贰心头一暖，“我已经好很多了，你不要担忧。”

“没甚么设法。但是，有一些欢畅。”她照实答道。

第七日，立衣冠冢。立完衣冠冢，褚清越正式成为褚家第贰拾肆代宗主。

他递过来的恰是当日从阳领主手中夺来的那根魔言杖。容佩玖接过魔言，扫了一眼，还是那根通体黑亮透辟的骷髅杖，表面大抵与当月朔样，只骷髅头的眼眶中嵌入了两颗红色的珠子，仿似为骷髅头点了睛。

“我的仇敌，杀父之仇。”

她的情感高涨起来，一扫之前的低靡，笑意盈盈的，脸颊上绽放两颗浅浅的酒涡，“褚清越与容舜华，一个如玉公子，一个绝代才子，嗯，实乃天作之合也！”

容佩玖深吸一口气，迎向他紧逼的目光，“我心悦你。”

月朗星稀，月光如流水普通，铺泻在杏花林上，树枝上的杏花和落在地上的杏花俱是白皑皑一片，让人有种仿若置身深冬雪地的错觉。

容佩玖随容子修、容舜华一道，前去昆仑山记念。

第八日，他约她于杏花林相见。

“四年前，你见到我那样……有何设法？”

这一声过分俄然，她如遭雷击，心尖处不断颤抖。

她咬紧牙关，他从她的唇上分开，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别闭得这么紧，把嘴伸开。”他鼻音厚重。

褚清越无法地笑了笑，“就如许？如许一个异类，你就不怕？不讨厌？”

她笑容加深，那两颗酒涡也随之变深，“世人定是如此觉得。”

悠长以来, 褚清越在她面前一向是一副谑浪笑傲, 神采飞扬的模样, 这是她头一次见到他悲切的模样, 眉心成川, 面上覆了一层白霜般沁出透辟心扉的酷寒。

他不答，只让她把魔言收好。

容佩玖回身，月光洒在他如玉刻就的脸上，让他白日冷峻的眉眼带了些温和。

正要持续问，却听到他万般柔情的一声。

他持续慢条斯理地拂她身上的落花，“他不肯外人晓得，常日端赖些丹药在苦苦强撑，非常辛苦，就如许放手也算一身轻松了。”

“你莫非忘了，我在龙未山也是人尽皆知的异类？我讨厌你岂不是讨厌我本身？”她皱眉，踌躇了一瞬，谨慎翼翼说道，“你不要自大。人言虽可畏，不去理睬便好。”

“父亲归天后，只要想到他生前的各种不易，我便会肉痛难遏。我常想，身故后魂便真的灭了么？身故魂灭，不过是活人的结论。是与不是，总要试过才知。活人又未曾死过，如何就能鉴定身后成空？”

他双手抱臂，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如此，这便是个毕生无解的悬案？”

她垂下眼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