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的病好了很多了,只是躺得久了,精力不济,她眼尖,握住了杜云萝的手:“如何哭鼻子了?谁惹你不欢畅了?”
她赶快抬手抹了抹,入了阁房到了床前。
甄氏扑哧笑了,悄悄在杜云茹的手上打了下:“如何说你mm的。”
看着慈爱的母亲,杜云萝悔意更深,她悄悄深呼吸,就怕真的哭出来。
“也难怪老太爷难堪。”许嬷嬷叹了一口气。
杜公甫沉下了脸,号召丫环过来,搀扶着他去了书房,再不与夏老太太多言。
杜公甫这才不耐地放动手中小棍,吹着胡子道:“我说你啊,多大年龄的人了,还跟孙女儿使心眼。”
许嬷嬷忍俊不由,她就晓得,杜公甫和夏老太太是极其护短的,特别是对杜云萝,更是捧在掌内心。
做了大半辈子伉俪,见他如此反应,夏老太太何尝不明白这此中意义。
甄氏一下一下顺着杜云萝的脊背,好言哄了会儿,杜云萝才止了泪水。
这一声囡囡让杜云萝好不轻易忍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这门婚事,真论起来,是杜家攀附了。
水月挑了帘子出来,见杜云萝站在那儿,赶快笑着迎了上来:“五女人,快些出去,太太和大女人正念叨呢。”
甄氏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杜云萝哭得她心伤,杜云茹又逗得她想笑,只好佯装活力瞪了杜云茹一眼:“有你这么哄mm的?”
夏老太太只好耐着心机又问了一遍。
甄氏这才有了笑意,宽解道:“既是恶梦,就别挂在心上,哭出来就舒畅了。”
刚迈出来,就听得甄氏的声音从阁房里传来:“云萝,好囡囡,快出去让母亲瞧瞧。”
当年有多恨,厥后就有多悔。
杜云萝抱紧了甄氏,宿世痛苦如潮流,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瞪大眼睛,哭得无声。
“说你几句,还真哭上了,”杜云茹慌了,从速取出帕子来,哄道,“再哭啊,母亲都要打我了。”
她有多少年没有见过母亲、大姐了?
夏老太太被堵了一句,沉闷地哼了一声:“你不使心眼,你刚就打草率眼。”
青灯古佛那么多年,早就没了年幼时的气性,便是大喜大悲,也不会透露在面上,直到对着甄氏和杜云茹,听着她们说话,那些情感终是失控,再也忍不住了。
世子爷迟早是要出征的,将来如有个万一,杜云萝如何办?
杜云茹怔住了,mm固然娇气,却也未曾这般哭过,她看向甄氏,见甄氏点头,便回身出去,唤了锦灵来,问道:“昨夜里是你守夜的?但是出了甚么事情?”
杜公甫的眼睛跟着那只灵动的画眉鸟转,手中的小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笼子,一副怡然得意模样。
杜云萝抬起恍惚的泪眸看着姐姐,末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