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英道:“他幼时住在咸平。”
世人一起晓行夜宿,第九日已来到了武夷山下,山路崎岖,马车缓缓而行,又走了足足两日,终究来到了六曲畔内,桃源观便建于此处。余仙正在观内与一众弟子论道,见厉知秋返来本是非常欢畅,但又见他带个孩童坐着大车而回,却也非常惊奇。余仙医道高超,一眼便瞧出厉知秋被人掌力所伤,不由大为体贴,厉知秋要知客道人安设好东钱弟子,又和众师弟一一叙礼后,便开端向师父备说来往情由。
娄之英和邵旭都非在海边长大,对桌上菜肴实在猎奇,邵旭指着一盘血淋淋的贝壳问道:“表姐,这是甚么?”
世人又谈起黄逐流上门应战的细过、邵旭如何得以脱身,厉知秋不便自夸,只一带而过,邵旭却一个劲夸谢厉叔叔的大恩,但他言辞低劣,讲的非常生硬,娄之英在旁不断弥补,他年纪虽小,倒是影象不凡,语境清楚,又兼神采活泼,时不时还要跳下椅来比齐截二,将厉知秋大大夸耀了一番,直逗的大师哈哈大笑。端木仲和众弟子都对厉知秋又赞又敬,端木晴更是打心眼里由衷敬佩。
贺英向两人微一抱拳,道:“多谢二位。”走到宋保全尸身面前,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站起家来,又道:“听陆广说,他将舒州车老板的家眷,囚在舒州乡间。鄙人便去皖南查询,好歹将他们和车老板团聚。”一瘸一拐地向西去了。
厉知秋又问:“你这位宋大哥故乡那边?”
厉知秋这一个多月来所遭甚多,但他事无大小倾盘而出,讲的非常详细详确。他先从娄之英出身提及,余仙和众弟子虽都晓得宋军北伐失利,但却未曾想过厉知秋也会牵涉此中,待听得陈诚、娄千里佳耦为国捐躯的义举,世人都是又敬又叹;及后讲到两番遭受菠莲宗,论其行事极其诡异阴沉,问到庐州官府和潜山派却都毫无眉目,余仙便道:“邪教外道,江湖上历所多有,或为财帛,或为权势,更有甚者所图颠覆王朝江山。这伙人行迹诡秘,来源不明,只怕是方才在皖南一带鼓起的小教派,知春季后若再到皖南,碰到可不能容情,这也是算为民除害。”厉知秋点头称是。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一个矮小父老奔进客室,恰是东钱派掌门端木仲,他一进厅门便道:“厉世兄,三年未见,别来无恙?咦,瞧你神采,莫不是身上有伤?”
厉知秋见礼道:“长辈小伤,不敷挂齿,此番长辈受人所投,带你外甥来啦!”端木仲一目睹到邵旭,又喜又疑,忙细问情由,厉知秋只得把克日来的遭受,原本来本说给端木仲听。他只说黄家与潜山派有仇,但仇恨为何,因内里触及花铎冲的私隐,却藏隐不讲,只推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