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病了就好生养着呗,摆布我们府上也不缺那些个汤药钱。”贾母面上倒是一派安静,只是说话的语气里却模糊带上了一丝寒意。
可惜,现在王夫人要面对的,乃至不止贾母,另有贾政。
“也不算是病了罢?传闻是……唉,二太太原就是个直性子,碧玺夙来又有些怯懦怕事,传闻是去梨香院的头一日被吓到了,以后就一向说头晕。”珍珠微叹道,“二太太到底不如大太太来的和蔼,瞧玻璃多有福分?先前病的那般重,养了一个来月,费了多少汤药钱,等好不轻易养好了,立马又回了荣禧堂。”
直到贾政一行人渐行渐远,直到元姐儿的哭声逐步消逝在远处,王夫人仍然立在正堂外的廊下,面上一片空缺。
因着答案过分于较着了,花钿只挤出了一个比哭还丢脸的笑容,却并未曾答话。见状,螺钿又诘问道:“我方才去外头探听了一下,荣庆堂、荣禧堂那头都没甚么动静,想来方才那事儿同他们并无甚么干系。我猜,该是二老爷自个儿闹腾的才是。”
这一日,梨香院里民气惶惑,王夫人则干脆没用晚膳,乃至都未曾分开过阁房。如许的日子一过就是两个月,在这两个月期间里,王夫人别说出梨香院了,她连屋子都不出。一日三餐倒是规复了普通,不然也熬不了两个月了。但是,让梨香院诸位丫环婆子心惊的是,接连两个月,贾政都未曾踏足王夫人的房间,反而命令将周姨娘挪到了东配房里,乃至还命人将西配房清算安妥,让一向“病着”的碧玺住了出来。
倘如果二房屋里的通房起了异心,或是某个管事嬷嬷之类的,都无妨。即使王夫人没了管家权,也等闲不会让人欺负到头上来。题目是,王夫人现在的敌手是贾母。
听得这话,贾母不由的颦眉:“碧玺病了?我怎的不晓得?”
“珍珠,你说如果我再给老二安排几个好人儿,如何?”考虑了半响,贾母嘲笑一声,固然她这话看似在扣问珍珠,实则倒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花钿和螺钿作为王夫人跟前的一等丫环,面上既是焦心又是惶恐,本能的想去搀扶一把,可王夫人积威甚重,且这会儿她立在廊下,腰板挺得笔挺,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受。花钿和螺钿对视一眼,皆不由的挑选了撤退。
珍珠天然不会跟贾母唱反调,她作出略考虑的态度后,笑着点了点头:“老太太体贴二老爷自是好的,不过这一次,最好遴选几个胆量略大的,免得跟碧玺那小丫头似的,还没如何着呢,就被吓破了胆量。”
贾母,撇开她侯府令媛的出身以及超品国公夫人的诰命不提,单单她这个贾政之母的身份,就足以在跟王夫人的对战中耸峙不倒了。除非,王家有张家的职位权势,王家人有张家人那豁出去统统替已出阁姑太太撑腰的决计,别的还需求贾政有贾赦那般蛮不讲理的护短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