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起家去取经籍,忽听赵与愿叫道:“且慢!觉远师父,不瞒你说,我从五岁即肇端读这部经籍,至今已读了三年之久,却仍有很多迷惑不解之处……”
“……我听人说,少林寺中藏有一部四卷楞伽,乃是昔年达摩祖师东渡时所携的天竺原经,故此又苦学了三年天竺笔墨,只想来少林借原经一观,以解心中之惑,提及来也是极其辛苦。此番我远道跋涉而来,几乎冻毙于少林寺外……方生,你倒是说句话啊!”
方生先容道:“师兄,这位小施主是来寺里进香的,我们寺里阿谁火工梵衲真是野蛮得紧,竟然把小施主打伤了!”方生跟赵与愿交好,便一句不提实在是他肇事在先。赵与愿也赶紧很共同地“哎哟”了两声。
赵与愿仓猝拿眼瞪他:“有甚么不对?削发人不成打诳语,小和尚更加不成!你敢说我不是差点就在你们山上冻死了?”
心中策画已定,开口说道:“觉远师父,多谢你的伤药,现在我已感受好多了……哦,其间就是少林寺中鼎鼎大名的藏经阁吧?实在我此次不远千里来到少林,便是为拜佛求经,为此还几乎冻毙于少林寺外,实在是好不惨痛……方生,你倒是说句话啊!是不是这么回事?”方生被他捅了一下,连连点头表示此事失实。
赵与愿一看奸计得售,不由松下一口气来,拿起几上香茶一饮而尽,坐倒在椅子上镇静非常。
忽听方生叫了一声:“不对!”
赵与愿拿起一杯茶端在手中,悄悄抚摩茶杯,感受着水的温热,不疾不准地点头笑道:“呵呵,那就多谢觉远师父了。只是我看这藏经阁共有三层,那么不知上面两层的藏经可借读否?”
觉远公然是个刻薄人,一见赵与愿头上带伤,从速把二人让进藏经阁一层坐定,又找出伤药来给他涂在肿包上。
过不大会,听得小楼里有人过来开启门闩,跟着“吱呀”一响,一名二十多岁的秃顶和尚走出来站在门前,看上去面庞甚是驯良。
他这一席话说下来,连方生也在中间听得呆了,张着大嘴看觉远的反应。
“……现在我想求借这阁中佛经归去研读,不知可否?”
不知觉远内心在转着甚么动机,只见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鹄立很久,终究双手合什施下一礼:“唉,唉……小僧知愧!唉,只因小僧克日读这四卷楞伽本来,方始有一些心得,是以开初颇不肯让小施主借去。现在……唉,老是因为小僧心中贪念未去,佛法不精之故。小施主不必忧心,小僧这就去取楞伽原经!”觉远说完一回身,磴磴磴地走上楼梯,只见他僧袍颤栗,身法快速,刹时就消逝在楼梯口,显是心中冲动已极。
觉远心想,公然如此。
方生跟这个和尚相互打了问讯,一个口称“觉远师兄”,一个答复“方生师弟”,相互见过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