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城隍背后,是一幅占满整张墙壁的“海水朝日图”,下方画着波澜澎湃的波浪,上方画着一轮红日,寄意“清如海水,明似朝日”,在这城隍左手边,站着一名判官打扮的人物,一袭红袍,三绺墨髯,左手持定存亡簿,右手提起勾魂笔,眼不错珠的瞧着堂下几人,不知在想些甚么。
在大堂两侧,则站着两位着名度极高人物――牛头马面,都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身高九尺不足,一人手握大刀,一人手持钢叉,瞪着铜铃也似的大眼,恶狠狠的瞧着堂下几人。
崔判官将天平放在木案之上,冷冷说道:“你们五人是一起受审,还是别离受审?”
说完,他从存亡簿上撕下一页纸,轻飘飘放在天平右端,顷刻间,天平右端沉沉下坠,就仿佛压上千斤重担普通,不但将右端托盘压到底,并且压的木案“吱吱”作响!
念完这几人的事迹以后,崔判官持续向后翻去,要念庞谢的事迹,不料,甫一翻页,面色不由急变,昂首看着庞谢,厉声问道:“你此人如何没有记录?”
“好牲口!倒是便宜你了!”崔判官呵呵嘲笑几声。
在他身后,马子才低声扣问庞谢:“我们如何办?”
“可他明显是宋定博的熟人,如何会是幻景里的人物?”马子才肝火难平。
不大工夫,将这两人平生事迹也都说了一遍,这两人当中,李天华经历简朴,平时善事固然未几,恶事却几近于无,马子才经历庞大一些,不过他为人极是仗义,固然也有些恶事,但善事累累,将天平左边重重压下。
只见大堂最深处摆着一张广大的阴沉木案,木案火线端坐一尊神灵,红色面孔,满面虬髯,穿戴打扮与长安府中城隍庙里的城隍一模一样。
庞谢朗声说道:“我们五人便是同来,当然一起受审。”
这个天平是黄铜所制,高约一尺,宽约尺半,中间是一根竖梁,上面铸有一只獬豸神兽,两边是两根挂壁,别离挂着一个托盘,打磨的非常邃密,放在那边灼灼生辉,映出淡淡黄光,与阴暗的大堂构成光鲜对比。
“若不是真假难辨,又如何称得上幻景?”黄英低声说道。
马子才见此景象,脸上暴露对劲洋洋的笑容来,他平生行侠仗义无数,现在终究有些结果。
说完,这位崔判官回身进了后堂,时候不大,从后堂返来,手中持着一个天平。
说话之间,这位崔判官提起勾魂笔,蘸了一点朱砂,在存亡簿上勾了一笔,随即用力一甩,点点朱砂洒在王帅身上,燃起熊熊烈焰,顷刻间,王帅在烈焰当中,当场一滚,身形蓦地缩小,变成一只小小的羔羊,在堂上“咩咩”叫了几声,回身躲到宋定博身后,再也不肯出来。
崔判官闻言,哈哈大笑,指着几人说道:“你们觉得这就完了吗?可知‘开罪于天,无可祷也’这八个字是甚么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