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绝望的，是纳妾之夜，他一掌拍死‘叶锦潇’；是她明显揪出了柳明月用药害人的究竟，还被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三十大板；是在疫区时，她并未毒害柳明月，还被他当众掌掴了一记耳光。

“你活力了？”

“查翠儿娘的死跟我有甚么干系？我与她非亲非故，你说这话真奇特，甚么叫我想要你如何做？”

他立在树下，似在迟疑甚么。

休想！

他放低了姿势，想跟她好好说话，可她却跟吃了火药一样，声声如常，却也声声逼人。

不成能和离！

“当初是你死活要嫁，你没资格提和离，本王也不会同意。”

那笑啊，涓滴不达眼底，裹着三分调侃、三分架空，四分疏离。

几个字在脑中嗡鸣回荡，能够摆脱叶锦潇，他本该高兴了，此时却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掌控，叫贰心口一阵一阵的心悸钝痛。

他们之间的交换牛头不对马嘴，隔着几千年的代沟，他永久都不会懂她在想甚么，她也不会再强求针对他的敬爱之人。

叶锦潇疏离的后退了半步，与他拉开间隔。

“翠儿娘或许跟柳明月有些过节，但柳明月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她也是无辜的，本王说你说一声，怕你多心。”

叶锦潇温馨的听着，脸上的笑容还是，嘴角仍微微上扬着：

她真的放下了？

‘叶锦潇’已经死了。

“本王重查翠儿娘的死，为她伸冤，你何必再揪着此事不放？你莫非要为了一个民妇，与本王闹一辈子脾气？”

他如何却感觉呼吸哽涩，心口的那抹揪扯，到底是不甘，还是气愤，还是别的甚么？

今晚，他亲耳从柳明月的嘴里听到那番话……

这两个字听入耳中，竟如针扎般刺痛一下，令楚聿辞沉了眸色，心底涌出一股无端的肝火。

叶一四人退下。

乌黑的墨眸在烛光的映托下，黑得像一汪幽潭，深不见底，笔挺的攫住她：

底子就不爱……

她到底如何了？

当初证据不敷，翠儿娘的事不了了之，现在他想再查查，还翠儿娘一个明净，也算是给叶锦潇一个交代。

叶锦潇打着呵欠往回走，困顿的擦着眼角的泪，天底下最恶心的事莫过于睡到一半被吵醒。

她随便地挥了挥手。

楚聿辞瞳孔微缩，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扼住喉咙般，呼吸窒痛。

“你能如此想，本王心中甚慰。”

她耻笑一声，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王爷言重了，我底子就不爱你，谈不上闹脾气。”

楚聿辞紧紧地盯着她，仿佛在确认她这番话的真假。

闹了这一出，那景云定会诚恳一段时候。

楚聿辞站在原地，看着女子拜别的背影，在烛光的映托下拖得越来越长，越来越远，那薄弱纤细的身子走得决然无情，就像一个陌生人，没有涓滴的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