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远一进堂屋,就见祖母端坐在红木罗汉榻上,面孔涨红,显现肝火浅笑,连永久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发都气得几近炸了毛。
两人说话间来到白老夫人独居的院落。
但无忧有恩于庞远,当初若不是年幼的无忧可巧遇见中了迷药的庞远,并主动互助,说不定现在平阳侯府里就多了一名出身低又满腹心机的世子夫人。
老夫人叫人从皇历上选了宜搬场的好日子,也就是明天,无双终究能够正式搬畴昔住。
君家两个小女人,无双年幼时与他见过几面,小丫头一派天真娇憨,且早定下婚约,又多年在外,传闻克日刚回上京来,能与无忧多大仇。
“世子爷,你可算返来了。”庞三顺是庞远祖父的奶兄弟,现在六十几岁人,身材仍结实,但声音里已藏不住老年人的沙哑。
“这里有封信,此中言辞……”老夫人气呼呼地说到一半,又觉用词不雅有*份,急仓促打住,改口道,“总之你本身先看看吧。”
陵光卫衙门到平阳侯府的路程不算短,充足庞远有条不紊地将接下来的打算想清楚。
“那信老夫人只给大夫人看过,到底内容是甚么老奴不知情,家中旁的人也都不清楚。不过老奴打从生下来就在庞家服侍着,算起来跟着老夫人也有四五十年,总之没看过她发那么大火。世子爷,老夫人指名叫你一回家就去见他,事情九成九与你有关,等下你可得谨慎应对。”
何况无忧说是庶出,却从小养在汝南侯府老夫人身边,言传身教之下,端方脾气比普通人家看起来分毫不差。
不守妇道于女子来讲是最严峻的罪名,杀人另有被逼侵占令人怜悯一说,可不守妇道在百姓眼中就是本性淫.荡,担了这罪名的女子,最惨的了局就是被抬去浸猪笼。娘家有些权势能护住女儿性命的,也不成能让她再留在家中影响旁的姐妹,必然要被送去尼姑庵里长伴青灯古佛,毕生再不成能走出庙门一步。
庞远依序给二人请过安,就听白老夫人叮咛下人们尽数退下,偌大的堂屋里最后只剩下他们祖孙、母子三人。
白老夫人与侯夫人罗氏都悄悄点了点头。
不过,人有亲冷淡近。
“祖母说的有事理。”庞远点头称是,然后从袖袋里取出先前收到的那封信一并递上,“祖母请看,这是孙儿本日在衙门里收到的。”
这日无双兴冲冲起了个大早。
何况撤除厘清究竟,他也但愿能够帮无忧找出阿谁出售她的人来。
庞远以为母亲的话很有事理,便应允下来。
庞三顺作势扶庞远上马,一面领着他往府里走,一面把老夫人收了信大发雷霆的事情论述一遍。
“三顺叔存候心,我在内里一贯循规蹈矩,未曾行差踏错,也没做过有损我们庞家名誉的事情。若说手札上的内容引得祖母恼了我,多数是有人用心不良,诽谤于我,待我见了祖母细细解释过,该当便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