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听出她话中的森森杀意，仓猝膝行上前，伏首道：“启禀太后，太妃在承德殿服侍先帝之时，奴婢也在，奴婢能够做证，先帝确确实在没有提起过神机营，请太后明察！”

卫太后扶一扶髻上的白玉双凤簪，浅笑道：“究竟是谁蒙蔽哀家，哀家内心清楚得很。”

“当年后宫浩繁嫔妃当中，哀家与你最投缘，多年来亲如姐妹，从不分相互，自问没有对不住你的处所，可成果呢？”卫太后满面怜惜地点头，“这么多年来你一向在蒙骗哀家，未有半分至心相托，现在更想谋夺天子之位；陈从玉，你实在太令哀家绝望了。”

尹秋神采一凛，躬身道：“奴婢在。”

“晓得了。”在挥手表示小德子退下后，卫太后盯着冬梅半晌，凉声道：“将她带去宁寿宫。”

卫太后接太小德子递来的茶却不饮，只是垂目望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冬梅，好久，她道：“可知哀家为何要带你来宁寿宫？”

陈氏恭声道：“太后待臣妾恩重如山，昔日各种照拂，臣妾点滴在心头，未有一刻健忘。”

冬梅盯着本身倒映在金砖上的影子，木然道：“奴婢不敢妄自猜想太后圣意。”

尹秋面色阴霾地走出去，低声道：“启禀太后，没有任何发明。”

“好一句点滴在心头。”说话时，卫太后脸上漫出一抹看似澹泊安好的笑容，却令阃在偷眼觑她的冬梅浑身一冷，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卫太后没有理睬她，只是冷静望着陈氏，很久，一声感喟自她唇间逸出，“冥顽不灵，看来哀家这番苦心是白搭了，也罢，尹秋。”

跟着茶盏搁落的声音，卫太后凝声道：“还不肯说吗？”

卫太后唇角微扬，有细细的皱纹在唇边若隐若现，非论如何保养，终归是五十余岁的人，不比芳华少艾之时，“只要她照实答复，哀家自不会难为于她。”

周宁张一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刚才那话，是为了恐吓陈氏说出实话，那里真有甚么证据。

“臣妾晓得的，都已经奉告太后了，实在不知还能说甚么。”陈氏垂目轻语，神采一如既往的恭敬。

静芳斋中，陈氏悄悄跪在正殿中，这个姿式，她已经保持了两个时候之久，在她身后，是静芳斋的下人，烛光摇摆，映照着一张张惨白的脸庞。

“谨遵太后懿旨。”尹秋肃声承诺，领着宁寿宫带来的七八小我将静芳斋里里外外都搜了遍，连下人房也没有放过。

卫太后微一点头，“这二十六年来，哀家待你如何？”

陈氏伏首，钗环碰撞于地，传来清脆的响声，“先帝沉痾之时，确是臣妾在旁照顾，但由始至终，先帝都没有提过神机营之事；再者，溯儿资质痴顽，不堪大任，先又如何会交神机营交给他，臣妾不知是谁与太后说得这些，但此人必定用心不善，太后切莫着了他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