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太后接在手里，却偶然食用，只是缓缓搅着，不知在想些甚么，在银耳羹垂垂凉却时，她忽地对周宁道：“去传平阳王妃过来。”

平阳王妃急得神采发白，目睹尹秋就快走到殿门，她硬着头皮道：“太后，王爷他……”

卫太后目光在她青白交集的脸上扫过，扬眉对周宁道：“去把尹秋叫返来。”

“子钥。”卫太后截断平阳王妃的话头，却不急着说下去，伸手接过周宁递来的茶盏，盏盖刚一揭开，一阵氤氲的热气便升了起来，恍惚了她的容颜。

东方洄应了一声，又道：“如果老七真盘算主张走那一步，恐怕一个陈太妃不敷以挟制住他。”

平阳王妃垂目道：“太后请说。”

“儿子会让绿衣抓紧清查，母后不必过分担忧。”

平阳王妃听得盗汗涔涔，勉强撑了一阵子，终是抵不住心中的惊骇，屈膝跪了下来，“臣妾知罪，请太后惩罚！”

平阳王妃颤抖着两片一样失尽赤色的嘴唇，艰巨隧道：“是！”

卫太后盯着她，笑意垂垂冷了下去，“你是从甚么时候开端，学会了对哀家扯谎？”

平阳王妃赔笑道：“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王爷现在都已经是年过五旬的人了，这身子那里比得了年青之时。”

听她提起之前的事情，平阳王妃不由得笑了起来，“太后还记得。”

听得这话，平阳王妃忙道：“实在王爷服了两日药，已经有所好转，不必劳烦李太医。”

跟着她这句话，卫太后脸上最后一缕笑意也隐了下去，眼底的冰冷让平阳王妃心惊肉跳，“还不筹算与哀家说实话？”

“呯！”卫太后狠狠一堂击在紫檀雕花的扶手上，胸口起伏如潮汐，厉声道：“你好大的胆量，连哀家也敢骗！”忍耐多时的愤恨，在这一刻悉数发作出来。

“你的事情，哀家如何会不记得；只是有一件事，哀家如何也想不明白，要子钥你来替哀家解答。”

“民气不敷蛇吞象，他们非要往死路上走，我们岂有不成全之理。”东方洄言语间透着毫不粉饰的杀意，他与东方溯毕竟二十多年兄弟，竟然没有半分不忍，心肠之寡冷可见一斑。

言语间，有宫人折了新开的石榴花出去，红艳可儿，卫太后折了一朵亲身簪在平阳王妃浓黑如墨的发髻上，凭添一丝鲜艳。

卫太后点一点头，淡然道：“让人盯住静芳斋，一旦溯儿当真拥兵反叛，陈氏就是我们最好的人质。”

平阳王妃强自平静隧道：“臣妾与太后向来只说实话，从不敢有一句虚言。”

卫太后点头道：“风寒之症，可大可小，万一碰到一个庸医可就费事了，哀家记得当年兰妃就是因为风寒走的，当时她才二十余岁，恩宠正盛，哀家常常想起，都感觉可惜；这类事情，还是谨慎一些为好。”说着，她转向尹秋道：“你去一趟太病院，请李太医过府为平阳王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