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太后微眯了眼眸，缓缓道：“如许的人，若真能站在我们这边，自是千好万好，哀家只恐……他是一把双刃剑！”

出乎他的意义，夏月点头道：“不，撤诉是在一个月前。”

卫太后抬手抚过油光水油的鬓发以及插在上面的一枝白玉凤簪，悄悄道：“当然担忧，但哀家更担忧将他推到东方溯那一边。”

偌大的宁寿宫中，静得能够听到拂珠在指尖捻动的声音，天井中种了很多杜鹃，不竭有花瓣因为不堪秋雨之重，掉落在湿漉漉的地上，结束了它静美长久的平生。

“母后不担忧他别有用心吗？”东方洄固然也方向这个挑选，但真到决择之时，免不了有些踌躇。

“是，虽不知他是否真可窥视天机，但此人确切深不成测。”

“天机先生……”卫太后缓缓反复着这四个字，她的目光如蒙了一道纱障，令人看不清她心中的设法，半晌，她眸光一转，落在肃立一旁的尹秋与周宁身上，“你们如何看这件事？”

卫太后垂目望着在滚烫茶水中缓缓伸展的茶叶，唇角漫出一缕无声无息的笑意，“瞧着吧，好戏就要收场了。”

周宁附声道：“主子也是一样的意义，天机先生固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青史留名，别无它意，但这话是至心还是冒充，谁也不敢必定。”

卫太后捻着佛珠的手一顿，眉眼间暴露惶恐之意，“你说他看破了影子的跟踪？”那些人是她亲身招揽的，没人比她更清楚他们在藏身藏匿一道上的本事，就连当年身为神机营尊者的怀恩也没法完整看破，这个天机先生……未免也太可骇了一些。

尹秋思忖道：“东城十二府是我们抵卸东凌入侵的堡垒，如果给了天机先生，万一他与东凌勾搭，岂我们甚是倒霉。”

好久，卫太后的声音在沉寂中响起，“承诺他。”

东方洄思忖半晌，点头道：“儿子晓得了。”

“这……”东方洄游移道：“应当不至于吧。”

鹅黄裙裾曳过青石铺就的空中，有纤细的沙沙声，夏月跨过及膝的朱红门槛，走入正殿，朝正在与小元子说话的慕千雪行了一礼，轻声道：主子，查到了。”

“赵太医虽有一妻二妾，却子嗣薄弱，将近四旬之时，方才得了一子，中年得子，再加上是独苗，赵家高低对他极是娇惯，从而养成了他娇纵高傲的性子，这些年大大小小的祸闯了很多，每一次都是赵太医带他登门赔罪，前前后后不知赔了多少银子，幸亏赵太医医术不错，常得宫中主子犒赏，不然家底早就被他给败光了；可惜后者不但没有引觉得戒，反而变本加厉，闯的祸一次比一次大，终究犯下伤人案。”

东方洄想了半晌，点头道：“儿臣没问，但看他的意义，怕是非东城十二府不成。”停顿半晌，他神采凝重隧道：“昨夜他分开时，儿子派了影子暗中尾随，想看看他在那边落脚，岂料被他发明，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