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帝听出他话中有话，接过常禄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凉声道：“说下去。”

“我呸！”张启夜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咬着森白的牙齿愤怒道：“他们是你的人，当然帮着你说话；哪怕你说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他们也会毫不踌躇地点头。”

张廷霄暗思半晌，言辞诚心肠道：“父皇，不管二弟有甚么错误，终归是父皇的子嗣，身材里流着父皇您的鲜血，求父皇念在一脉相连的份上，从轻发落！”

“好。”凌帝不再言语，靠在九龙宝座上闭目养神。

“果不其然，太医刚走，就有人悄悄分开府邸去通风报信。”张启凌扫了一眼面色木然的张廷霄，“此人叫阿丑，是个甚么都不懂的哑巴，在栖云轩干一些粗活；可在那天夜里，她不止技艺健旺，还开口说了话。”

凌帝拧一拧眉，冷声道：“你又有甚么事？”

凌帝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看向垂目不语的张廷霄，“你呢，可有甚么要说？”

张廷霄神采安静隧道：“儿臣问心无愧，统统任凭父皇圣断。”

“信赖？”凌帝击案而起，额头青筋暴跳，直欲噬人，“到底是本信赖，还是这件事你也有份？”

“父皇是东凌至尊，又有甚么事情是父皇不敢的。”张廷霄安然迎向他核阅的目光，“是，儿臣很想坐上父皇的位置，但无关权力，无关尊荣，只是因为……那是父皇另有母后的希冀，儿臣永久都记得母后临终前说的那番话……”他目光变得惘但是飘忽，“母后说，父皇这一辈子都在为东凌同一中原的大业尽力，让儿臣必然要助父皇达成所愿；以是这十几年来，儿臣不敢有涓滴懒惰。儿臣想要成为储君，但这统统都是建立在父皇承认的根本上，不然，儿臣宁肯不要。”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掷地有声。

张启夜咬一咬牙，低头道：“儿臣去见曹三公子的事情，大哥并不晓得，儿臣也从未与他提起过。”

张启凌垂目道：“儿臣手底下的人，看到她进了大哥的府邸。”

凌帝身子微倾，目光紧紧迫视住张启凌，“她去了那里？”

阿丑接到旨意时是惊骇，她不管如何都想不明白，不起眼如她，如何会获得凌帝的呼唤，下认识地想要顺从，但她不能也不敢，只能忐忑不安地随传旨寺人入宫，踏入这间集合了东凌至高无上权力的大殿。一同来的，另有几个面无神采的影者。

张廷霄苦笑道：“父皇连儿臣也思疑了吗？”说着，他跪下道：“既是如许，就请父皇处决了儿臣吧。”

在张启夜战战兢兢地站到一边后，他拱手道：“父皇，二弟为人如何，儿臣是清楚的，贪色、贪酒，贪财，但他毫不贪权，对父皇更是谦恭孝敬，儿臣信赖，他不会做出如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