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说：“那我现在把你踹河里？”

把着方向盘的李政盯了她一眼。

周焱转头，严明以待。

周焱跨下台阶，走进这个昏黄狭小的空间，李政看着她，没动。

周焱钻出来，坐在红色的蚊帐里，像被隔进了一个安然的空间。

周焱拿上衣服出来，李政正在厨房里烧水，水流哗哗注入热水壶，他低头扶着灶台，闻声声音也没昂首看。

周焱把瓶塞塞归去，“赢利去了。”

“让人帮手运走了。”

带着她往右边挥了一下。

李政抽完一支烟，又点了一支。蛙叫声声，知了也唱个没完，沉寂的夏夜，甚么躁动都藏不住。

谁都没答。

满天繁星，这里气候好，周焱抬头望着，问：“今晚如何这么风凉？”

李政看了她一眼：“嗯。”

床前站定，两人交握着的手才渐渐松开。

周焱挖出了一颗青菜，两只手也满是泥巴，熟能生巧，接下来就快多了。

周焱点头：“你抽吧。”

站在船顶，视野俄然变高，江景一览无遗。远处不知是甚么楼，开着一盏红色的射灯转来转去，上面的堤坝空旷无人，连一辆车都没有。

“泅水。”

周焱捏晃着小红旗问：“如何停了？”

周焱拎起热水瓶，拔出瓶塞，给他满上，热气腾腾中，身后的人帮她把碎发拨到了耳后，问道：“干甚么去了，晒了一天太阳？”

“吃的甚么？”

船舱里太闷热，电扇也没开，破窗户外也没有风送出去。额角有汗滑下，又沾住了头发，周焱撇开了点，把汗抹掉。

周焱又往边上挪了下，挪不过了。

“嗯。”

“嗯……开了多久了？”

“……嗯，你呢？”

李政按住她的肩，让她背畴昔，握起她捏着小红旗的手，说：“左边来船了，你往右挥。”

碧水蓝天，如画普通。

“小时候？多大？”

带着她又往左边挥了一下。

江上再远一点，还停着几艘货船，船顶上模糊有人影。

周焱顺着船面走向船头，到了驾驶舱门口，内里的人说：“醒了？”

周焱说：“一百多。”

李政一笑：“此次赚了多少？”

那人回身，抬头朝他望来，江风迎迎，骄阳灼灼，闷热的夏天，她像一颗投入死水中的小石子，渐渐激起掩蔽在水底的躁动。

拂过她的前额、头发，李政顺势滑至她的后颈。

周焱洗完澡，衣服裤子穿得整整齐齐，擦着头收回来，看了眼床，跟那人视野对个正着。

“台风快来了。”

周焱拿着小红旗走到船头站定，看了看茫茫江水，转头望向驾驶舱，隔着玻璃，对上他的视野。

“算。”

过了会儿，周焱拉开一点拉链，再拉归去，又拉开，“你吃了吗？”

“台风？那是不是有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