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繁星，这里气候好，周焱抬头望着，问：“今晚如何这么风凉？”

“待会儿拿。”李政取出烟盒，抽出支烟，“介不介怀？”

拂过她的前额、头发，李政顺势滑至她的后颈。

李政说：“出去点。”

“嗯。”

没沾枕头，中间隔开两个拳头，看了会儿星星，他绷动手指上的发圈，垂垂有了困意。

“两三个小时。”

还是不动。

周焱问：“去哪儿？”

“身上统共多少钱了？”

但很快，又堆叠。

李政说：“大抵八岁之前。”

已颠末端半个月，快七月中了，夏天却一半还没走完。

“小时候下过。”

“炒面。”

周焱立即道：“不要。”

凌晨江上风凉，周焱吹了十几分钟的风，终究瞥见了远处一艘小小的手摇船，她赶紧回身面对驾驶舱，挥动着小红旗，边挥边喊：“有船过来了！有船过来了！”

床前站定，两人交握着的手才渐渐松开。

周焱摸了摸蚊帐，问：“你这个买了多久了？”

他一出去，空间急剧拥堵，周焱后知后觉，往边上挪了下，蚊帐悄悄一晃，她问：“就一个蚊帐？”

“……哦。”

李政说：“那我现在把你踹河里？”

“也够他们吃一年半载了。”李政看了她一眼，走向船，说，“下来？”

周焱说：“一百多。”

周焱进了浴室，看了眼手指，拉链卡住的处统统一点点红痕，淡淡烟味浮在鼻尖。右手靠近鼻子嗅了嗅，愈发浓了。

地板上都是足迹子，床和书桌上都落了灰尘。修了三天船，船工进收支出，全部船舱比之前还要脏。

“嗯……开了多久了？”

周焱点头：“你抽吧。”

＊＊＊

李政说：“你睡着吧。”

李政瞥见那人走到了船头，穿戴收腰的灰色t恤，扎着松松垮垮的一束长发，手拿一面五星红旗，面朝大江，往右一挥。

“台风快来了。”

傍晚靠了一处岸，堤坝高立，靠着江水的处所竟然有一洼小田。

碧水蓝天，如画普通。

周焱低着头，摘下书包，轻声问：“你如何还没走？”

李政掐了最后半支烟，转过身，渐渐走向蚊帐，拉开帘子，看向侧着身，闭着双眼的人，脱鞋走了出来。

他伸脱手，贴上玄色的发圈，悄悄一滑，长发缓缓散开。

“泅水。”

“算。”

“这算偷么？”周焱问。

说完，出了蚊帐，站到了船顶另一头抽烟。

李政方向盘朝右一把，一艘划子从左边驶来。

周焱放下书，跟着他出来。

“那还好。”

周焱又往边上挪了下，挪不过了。

周焱拎起热水瓶，拔出瓶塞，给他满上，热气腾腾中，身后的人帮她把碎发拨到了耳后，问道：“干甚么去了，晒了一天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