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子说了，全天下最好的脸谱都在他手里。”暮蟾宫沉吟道，“除了三张。”

灰衣女子拎着斧子走过来，从怀里摸出张黄纸，丢在地上。

他跨进门槛，昂首之时，放目了望，满眼都是脸谱。

暮蟾宫过后才晓得，面前这貌不惊人的白叟，乃是曾经的兵马大元帅，白家的白老爷子。白家虽不在四大世家之列，实际上却超出于四大世家之上，因白家永镇边关，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有了本身的法律，本身汲引士官的法度，本身的奖惩条例等，简而言之，神威府名义上还是皇上的臣子，实际上已经是半独立的诸侯国。

只见一名灰衣女子举着斧头从内里追出来。

所幸石娘子只是面相凶了点，并不是真的杀人犯，她悄悄摇点头，又指了指唐娇手里的黄纸，然后回身走了。

唐娇昂首看着面前的牌匾，喃喃道：“最美的脸谱就在这里？”

他现在每天都会提早干完活，提早邀她一块用饭，这时候饭庄里的人常常未几，她有充沛的时候能够熬炼双手，等她累了，人多了，他才会帮她夹菜倒茶，帮她处理这餐。

“这事说来话长。”暮蟾宫用扇子指了指中间的饭庄，笑眯眯的说，“我把故事说给你听，跟你换条鱼吃行么？”

唐娇在原地楞了好久。

那是一张极精彩的脸谱，上面画着一个笑容烂漫的少女。

一边说，他一边举起手里的脸谱，朝世人扬了扬。

“脸谱。”暮蟾苦笑道。

石娘子冷冷看着他，脸孔凶暴，乱发披肩，比起守尸人，她更像个积年的杀人犯，看人的眼神都是一刀一刀的，仿佛正在内心比划着要将人分红几块，便利她抛尸。

“甚么脸谱？”唐娇奇道。

“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权的日子，老夫已经腻味了。”铜面具后，一双如鹰似狼的眸子朝世人扫来，“美人唤她削土豆，美酒拿来洗靴子，焦尾琴劈了烧火，汗血马宰了烤肉……如许的事情老夫都已经干过了。”

暮蟾宫和唐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无法。

“白叔，你可得帮帮朕。”唐棣几步走上前去，声音半嘶。

半生兵马，半生政治，临到老了，白老爷子把统统丢给儿孙，本身不知所终，说是去游山玩水了，却没想到，他这一游竟游到了都城，也幸亏先前夕里乱战的时候，没有涉及到他，不然神威府的丘八必然披麻带孝的杀过来，都城还得更乱。

牌匾上写着梅花义庄四字，年久失修，破瓦烂墙，地上烂着一堆黄纸钱，门上挂着几道白帆，风一吹，阴沉森的冷。

屋子正中心，摆放着一只蒲团，一名白叟背对他们坐着，虽老却不佝偻，脊背笔挺，仿佛青松，人来了也没昂首，仍低头抚摩动手中脸谱，顾恤的姿势如同将军抚摩战甲，白叟抚摩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