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匡胤的脸太黑，庞大的神采都看不太出来，他背动手，在地上踱来踱去。很久才说：“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太妙的体例，我能想到的不过从三面动手。一是让郭绍面对内里的武力威胁，二是内部兵变，三是损其威望、名声。”

他走到了窗户前，昂头看着窗外很久，头也不回地说：“我们这些策画，都是小道。大道已失……”

赵匡胤道：“李筠那厮从未撤销过干更大的事的动机，但情知自家地盘小兵力少，背后就是北汉国，一向留着余地来的。”

曹彬脸上泛红光，忙道：“郭大帅请。”

赵匡胤嘲笑道：“李兄所言极是。辽国宰相多出于萧家，萧思温手控幽云十六州，在辽国也是树大根深的人物；不然他当年在涿州损兵折将，就该被正法了，现在不是甚么事都没有？涿州之战，郭铁匠毫不手软，一口气屠了萧思温好几千精骑，萧思温不惦记取那血仇？”

赵匡胤俄然站住，说道：“李筠……”

南唐国江宁城外，雨花台已被周军占据。郭绍就住在山林上的一座寺庙里，他正在写写画画，奇特的勾勾圈圈如同鬼画符，笔墨也是草率不堪，只要一些人名还大抵清楚……李筠、符彦卿、张光翰、慕容延钊、折德扆等等。

一把伞抬了起来，便暴露了左攸的脸，左攸立即喊道：“主公道在内里观景哩！”

曹彬走到屋檐下，又是一拜：“吴越军从润州解缆，从汤山北面，沿大江西进，现在屯兵于江宁城东北。末将出使吴越的任务完成，遂返来复命。”

李继勋恍然道：“我知赵兄之意了！辽国现在固然内部不稳，偶然进取，但南院大王萧思温还一向记取仇。”

郭绍一本端庄地点头：“左先生常说你好，我也感觉曹将军德才兼有，不错不错。”他说罢留意左攸的神采，公然见左攸相称受用的模样。

郭绍道：“李煜派人刺杀我，心虚。不过南唐国也真是有忠臣，不然四周楚歌，投降不投降真就由不得李煜了。”

郭绍带着两小我进斋房，径直说道：“我们先不谈吴越国，等王使君（王朴）到了，你再说。他会为吴越国诸人建立档案。”

“没有契丹看着河东这块地，北汉国这点人自保个屁！”赵匡胤说道，“只要契丹给其施加压力，赐与一些支撑，北汉住必服从于契丹。”

郭绍一走神，便听到了瓦顶上“哗哗哗……”的雨声。这处所，腊月下了好久的雪，没睛多久，这又下起雨来。

曹彬听罢点头应允。

他起家走出斋房，门口四十多岁的老将覃石头微微鞠躬。郭绍没理他，走到了内里的屋檐下观雨，寺庙内的木鱼声“笃笃笃”传来，在雨声中倒有几分安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