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忙抱拳道：“部属不过是办着分内之事。”

郭绍不太风俗笼统地揣摩情势，他对各方的判定比较喜好，乃至精准到详细的人名。

赵匡胤道：“前次是你们之间相互不能信赖，别说李筠那厮，李重进和李兄也拧不到一块儿；何况李筠谋反是为了自主，当时和你们一起起兵，李重进做大的资格更高……我们再想想另一件事，客岁起兵时，李筠敢杀李兄（李继勋）之宗子，向朝廷表忠心，却又悄悄放走了北汉国的使节。倒是为何？”

曹彬听罢点头应允。

李继勋恍然道：“我知赵兄之意了！辽国现在固然内部不稳，偶然进取，但南院大王萧思温还一向记取仇。”

“大义，民气。”赵匡胤道。

郭绍道：“李煜派人刺杀我，心虚。不过南唐国也真是有忠臣，不然四周楚歌，投降不投降真就由不得李煜了。”

郭绍道：“曹将军此番不但完成出使任务，压服吴越国变更雄师出兵，还在多次战役中屡出奇谋，真乃大才！”

李继勋气道：“郭铁匠可不是甚么仁厚君子，装模作样沽名钓誉罢了。他对孟昶等人刻薄，不过是感觉那些人没有威胁了，谁真要威胁到他，他斩草除根眼睛都不眨。”

曹彬脸上泛红光，忙道：“郭大帅请。”

他说罢，持续望着内里的气象。北风在残虐，地上的积雪被风掀起，仿佛尘雾普通；头上的云层，仿佛万里涌动，能够化为各种意象，千变万化难以捉摸。

“前次我与李重进一同起兵，想拉李筠入伙，他也不甘心。现在让他孤军起事，如何能压服得了？”李继勋皱眉道。

更多伤害性极大的，如河东昭义兵节度使李筠。

赵匡胤嘲笑道：“李兄所言极是。辽国宰相多出于萧家，萧思温手控幽云十六州，在辽国也是树大根深的人物；不然他当年在涿州损兵折将，就该被正法了，现在不是甚么事都没有？涿州之战，郭铁匠毫不手软，一口气屠了萧思温好几千精骑，萧思温不惦记取那血仇？”

“啯、啯啯、啯啯啯……”俄然一阵禽类的叫声传来，只要一只的叫声，孤傲而高亢，确有几分空灵。那声音由缓而急、由近而远，只一声就没有了。郭绍昂首寻觅，却未瞥见有鸟儿在飞。

“没有契丹看着河东这块地，北汉国这点人自保个屁！”赵匡胤说道，“只要契丹给其施加压力，赐与一些支撑，北汉住必服从于契丹。”

赵匡胤俄然站住，说道：“李筠……”

南唐国江宁城外，雨花台已被周军占据。郭绍就住在山林上的一座寺庙里，他正在写写画画，奇特的勾勾圈圈如同鬼画符，笔墨也是草率不堪，只要一些人名还大抵清楚……李筠、符彦卿、张光翰、慕容延钊、折德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