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痛失太宗子的人，现在云氏不也是吗？她有三个儿子，可云氏却只要一个，现在甚么都没有了。

宋予夺才战死西域不久，皇上与太后对长房颇多照拂，没人敢在这关头不长眼色地撞上去。

这些年来宋予夺一向恭谨又贡献，所闯下的功劳，也足以灿烂门楣。长孙的死讯传来时，她也曾失态大哭过，本来就不大好的眼睛都几乎犯了旧疾。

尚宫局司记，职位仅次于两位尚宫之下，平常世家女眷入宫，对尚宫局司仪的女史都不敢骄易托大，更别说司记了。

能做的她已经做了，剩下的就都是沈瑜本身的事情了。

她先前那话的确是不怀美意，可却算不上多过分，如果换了旁人，说不定压根就听不出来，或者听出来了，也没甚么话好说。

云氏固执茶盏的手一僵，没说话，站在她身侧的沈瑜抬手，将茶盏从她手中接了畴昔。

连侯夫人都愣了愣，半晌没能说出话来，狠狠地抿了抿嘴唇。她虽不喜云氏，可对宋予夺这个长孙倒是没甚么定见的。

说完，她又似有些烦恼地说道：“如果当真有此事，二女人应当当时便奉告我才对。”

这话无异于凌迟，沈瑜担忧地看向云氏，可云氏仍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看不出甚么悲喜来。

先前太后下懿旨时，侯夫人觉得沈瑜只是清宁宫中的平常宫女，也没阿谁心机去着人刺探。直到现在听沈瑜自白，才终究认识到本身有多低估沈瑜。

“你……”

侯夫人都松了口，世人就更不会说甚么了，再看向沈瑜之时，神情眼神便都好了些。

尚宫局四司之事都在司记手中过，几近是掌着太极宫内庭的大多事情了，如果连这个本领都没有，那如何担得起重担。

再者她这身材状况，如果万一昏了畴昔，那传出去可就是西府苛待人家。

不管对她这行动是褒是贬，但起码都晓得了这位不大好惹，起码不是能等闲弹压的。

她这话像是随口一说，听起来也没甚么题目，可宋惜晴就是觉着，她这话仍旧是在调侃本身。

云氏猜到了她想做甚么，也赐与了无声的放纵。

这一番言辞间的比武，在场之人看出来的不在少数，但却并没有人插嘴，只是冷静在心中调剂了对沈瑜的印象。

只这么一眼，沈瑜便确信云氏明白了她的意义。

她身材不适，说话间，身形微晃，沈瑜上前两步，悄悄地扶了她一把。

宋惜晴：“……”

云氏沉默着，也没人敢催她。

侯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神采较之先前，倒是都雅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