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拿腿伤来诓人了,”沈瑜将声音压得极低,话音竟可贵有些凶,“连顾诀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难不成我是瞎子吗?”
神情明显没甚么大的窜改,可沈瑜看着,却莫名觉着难过。
以是说白了,大皇子不过就是想要借着这个机遇,来亲身见一见宋予夺罢了。
又不是别离十天半个月,何来“想见”?
沈瑜:“……”
“由着他去。”
“再者,我这伤的确还没好全,”宋予夺着意提示道,“你如果走得再快些,我恐怕就跟不上了。”
宋予夺对此熟视无睹,神情自如地问候了他,而后道:“你这是要去那边?”
以往,两人是不谈这些事情的,她此番也是借着这个由头问了出来。
沈瑜的手腕被不轻不重地握着,试图挣开,未果,便垂下眼看着衣裳上的绣纹。
他一提这话,沈瑜就又想起来方才顾诀看过来的,颇含三分怒斥的眼神,先是瞪了他一眼,又无法道:“你如果不想说,不说就是,何必同我开这个打趣。”
但凡是人,总会有不想提的事情,她也应当谅解。
可沈瑜却到底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当年你在西域,究竟产生了甚么?”
沈瑜张了张嘴,触及宋予夺的眼神后,将心中的话又咽了归去。
宋予夺一怔,而后笑道:“也是,你早该看出来了。”
实在这话,原分歧适在大街上谈的。
沈瑜沉默了会儿,忍不住提示道:“我今早出门前,与你还是一道用的饭,到现在也不过是几个时候罢了。”
宋予夺道:“我还是清楚娄兴的脾气的, 他做不出这类蠢事。再者……”他顿了顿, 并没把话说完,只是又向沈瑜道, “你放心。”
当初在去津山的路上遇匪,宋予夺阴差阳错地点醒了顾诀,又将那桩案子交给了顾诀。虽说那件事最后并没闹大,可沈瑜觉着,皇上会重新重用顾诀,想来是跟那件事脱不了干系的。是以,顾诀才会对宋予夺心胸感激。
到底是甚么样的事情,才气让一个心胸家国天下的将军,甘愿自毁,也不肯再回朝去承担半点任务?
沈瑜虽明知他打的甚么主张,却还是下认识地放慢了脚步:“你为何甘愿如此,也不肯归朝?”
顾诀神采庞大地看向宋予夺,乍一看像是羡慕,可却又带了两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西市这边沿街的摊贩极多,一派热烈气象,沈瑜并不急着归去,干脆就慢悠悠地闲逛着。
因着这横生的枝节,沈瑜也没了甚么兴趣,归去以后没再跟宋予夺对弈打发时候,而是去了书房。
他不肯回朝为官,独一的来由,就是他本身不想罢了。
沈瑜独安闲书房这边,却不料,晚间大皇子前来拜访宋予夺,两人来了正房这边的会客堂来。她此时再想出去也已经晚了,鬼使神差地,将书推到了一旁,默不出声地凝神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