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还欲再说，可却有丫环端了个烛台进了门，摸索着问了句：“将军？”

沈瑜对此倒没甚么顾忌，一来她本不是拜高踩低的人，二来，她也不觉着皇上真会在这类关头对慎王做甚么。

朝堂之上吵着，百姓们闲得无趣，也经常会群情起来此事，嗅觉灵敏的商贾，更是不时盯着。沈瑜还听人提过一句，说宋家三爷那边乃至都开端有所筹办了。

他与慎王私交甚笃，此番也没有抛清干系，仍旧是该如何来往就如何来往，乃至还应了慎王的邀约，到牧山围场小住，打猎去了。

现在再添上个“敏感多疑”，的确是要了命了。

往者不成谏，来者犹可追。

天已经完整暗了下来，两人对坐着，沈瑜也只能勉强看清他的神采。

“是，”宋予夺顿了顿，低声道，“我在西域边关耗了那么些年，护着那边的百姓，我不能因着一己私愤，就对那些百姓刀刃相向。”

若非如此，他现下或许忙于练兵，又或许在边关驻守，也没这个闲情逸致整日里陪着沈瑜消磨时候。

只要慎王没直接造反，皇上也不成能凭着捕风捉影的谎言对他动手。

他看起来倒是一副不甚在乎的模样，可沈瑜却始终放心不下，又道：“会不会真是陈家下的手？”

不过在承诺之前，宋予夺还是特地同沈瑜报备过的，以免她担忧。

沈瑜只觉着嗓子发紧，缓缓地说：“可你到最后并没这么做。”

但这事从入夏以后断断续续地拉扯到暑气都消逝了，终究却还是没成，启事也很简朴――皇上不放心。

这世上摆布难堪的事情太多了，爱恨、恩仇，皆是一塌胡涂，算都算不清。

起码在这件事上，皇上与大皇子一脉，是能够抛清干系的。

“你当时与锦成公主另有婚约在身, 皇上必定不会动你。”沈瑜诘问道, “那会是谁？”

皇上暮年多疑，以是才会在多事之秋令人撤除了宋伯闻，厥后坐稳了这个位置后，心性垂垂平和。可他骨子里的脾气是改不了的，越到暮年，他反而越会故态复萌。

方才大皇子表示着, 将这件事连同当年平威将军罹难之事，一起推到了陈家身上。现在沈瑜算是弄清宋父之死的启事, 可却仍旧不明白是谁要动宋予夺。

这话，已是大不敬，若真传出去，只怕宋家高低都会被带累。宋予夺肯对沈瑜说如许的话，已是全然信赖。

沈瑜沉默半晌，将话题又绕了归去：“你当年返来后，就未曾去查过，究竟是谁动的手吗？”

慎王是皇上的亲弟，早些年颇受倚重，素有令名。他脾气好，也有本领，是出了名的好分缘，现在还未到而立之年，恰是大好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