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身子,我不管如何要帮你保养好,做我的弟子,可不能老是如许病怏怏的,以是,这些日子,你得跟我一起住了。”
雪落簌簌,灯影灼灼。
微乱的心跳在胸臆间仿佛擂鼓,若不是外间的风雪俄然大起来,吹得檐角的铜铃叮铃作响,只怕这两人不晓得要沉默到甚么时候?
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杜若下认识地猛地坐了起来,一口气没缓过来,忍不住又收回一串狠恶的咳嗽。
听着商青黛的脚步走近,杜若的心更是慌乱得短长,下认识地缩了缩身子。
“记性这般大,明日醒来,我要先考你彻夜教你的穴位位置。”
杜若感觉商青黛的指尖忽地暖了起来,心不由得猛地一跳,更是把头狠狠垂下,商青黛不说话,她更不敢说话。
商青黛只感觉心口被甚么给狠狠一压,闷闷地,酸酸地,那么多年来,灵枢院向来没有见过如许倔强的门生,更没有呈现那么痴迷医道的门生。
杜若点点头。
她指尖垂垂挪动,来到杜若掌心四周,“这是劳宫,往腕心走,那是大陵……”她忍不住往杜若那边悄悄打量了一眼,瞧见这小丫头竟听得那般出神。
“阿若,你为何就那么怕我呢?”
只是……为何内心会有酸涩之感?
眉梢带着一丝笑意,商青黛安然闭眼,忽地感觉怀中环住的小丫头仿佛一团暖暖的火焰,不知何时,她经年来的心霜,悄悄溶解。
“夫子是担忧我的身子,我晓得的,何况,夫子经验门生,天经地义,以是我受得起,夫子不必介怀。”杜若不敢回身去看商青黛,埋着脑袋说完了这些话。
“阿若,转过身来。”
“你去帮阿若把行囊都清算过来,这些日子她必须留在我这里保养,等她好些了,再让她回你那儿去。”
商青黛拉起被子,盖在了本身身上,这是她第一次发明,本来两小我一起共枕,竟是这般暖和。
杜若眼圈微红,竟是那样的楚楚不幸,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微微地缩了缩身子。
商青黛给杜若掖了掖被角,“如果你不惯与人同睡,那我先命人搬个坐榻过来。”说着,她便站了起来。
“你……”商青黛听得有些心乱,竟不晓得前面该说甚么,杜若却恭敬地用双手将簪子递了过来。
“嗯。”
看着陈水苏盘跚走远,商青黛转过身来,却瞧见阿谁小人儿已从床上走了下来,不由得厉声道:“阿若,你究竟愿不肯意听我的话?!”
杜若醒来之时,已是这一日的半夜时分。
杜若愕了一下,悄悄咬了一口下唇,哈腰从床边捡起一支簪子,低声道:“夫子,您的簪子掉了,我只是想……想……”声音一哑,似是将哭出来。
商青黛先是怔了一下,继而嘴角微微往上扬了一些,脸上的冰霜终究消逝些许,“小丫头,今后谁如果欺负你,可要奉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