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丽舒急冲冲跑出去:“父亲!女儿甘愿削发去,也毫不嫁阿谁背信弃义的!”
“况后代婚嫁,何堪街头巷尾群情?先前臣下家里流浪,朱家悔婚在前,不啻落井下石。现在他家里落败了,又想攀权繁华。如许的半子谁家能要?谁家敢要?”沈栗怒道:“这都是有据可查的事。凡是你略加探听,便可得知详情。偏蒙骗殿下诘责朝臣,废弛官家女子名誉!是何事理?有何图谋?”
好巧不巧,沈栗出宫时正碰上二皇子颖亲王。
颖王提起此事倒不但是为了恶心沈栗。毕竟现在礼贤侯府是东宫助力,凡是有机遇,颖王自会不遗余力地打击对方。
他原是为了调侃沈栗,不料话赶话被沈栗扣了一顶又一顶帽子,现在只想脱身。见沈栗兀自滚滚不断,宫门外朝臣目光诡异,不觉头痛道:“此人不贤,今后不消他便是。本王还要去见父皇,你且退下吧。”
那人对劲道:“恰是如此。朱家公子现在落魄得志,正在四周鸣冤叫屈,我家王爷心肠柔嫩,忍见此惨事……”
沈栗笑呵呵出去:“问明白了,伏雅伏明赋,今科二榜进士,他父亲在雯州知府任上告老,是家里的嫡二子。”
见mm悲伤,沈栗心头火起。他失落一事虽令家里看清了朱家嘴脸,没有将十姐儿错配人家,却也迟误了她的花期。故此本日颖王提起十姐儿婚事时沈栗的言辞才尤其锋利。
若非沈栗伶牙俐齿,礼贤侯府名声受损不说,沈丽舒还嫁得出去吗?
现在看着沈家又起来,顿时后了悔。死皮赖脸要吃转头草,自称是沈家半子。
沈淳跳脚道:“不像话!”
沈栗厉声道:“那里来的奸棍!竟敢诽谤朝臣,试图以此废弛殿下清名,还不退下去!”
沈丽舒说亲时,沈栗正在龄州,有沈淳与郡主做主,许配给通政司右参议朱泓济的庶子朱同蕴。也算是门好亲。不料方订了亲那家便逢上白事,迟误了一年。紧接着便是沈栗出事的动静传来。礼贤侯府岌岌可危,对方半点没踌躇,洁净利索地退了亲。
沈栗幽幽叹了口气,赞美道:“殿下日理万机,能体贴舍妹婚事,公然体察入微。”
“情愿?”沈淳眼睛都瞪起来。
沈栗嘲笑道:“朱泓济案发时礼贤侯府还被缁衣卫围着呢,中间如许说,是思疑缁衣卫看管不严,我沈家人才有机遇跑出来诬告朱泓济?此人乃是大理寺主审,判词上呈内阁,又经阁老禀承圣意发落。这一层层上报,皇上、诸位阁老、大理寺众位主官都过了目,您来为朱家喊冤……是觉着皇上能被人蒙蔽?诸位阁老贤否不明,大理寺断案不公?”
考虑半晌,沈丽舒幽幽感喟,扭头回了院子。
颖王神采更加青了。大臣存眷天子去处,那叫窥测帝踪,要问罪。皇子存眷大臣家事,不问罪,却惹谋权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