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容笑了：“明天，蒙学开学了，蒙学的孩子们在水池里沐浴。他们搅动着水花，欢畅，喜乐。只要他们不把水池里的水弄干，他们就是欢畅的。”

高继冲也笑了：“就是，前几天，几个哥哥在后海里泅水，后海的水是静止的，他们浮在水面，一动不动，就为了比赛谁浮的时候更长。但是我还瞥见有人渡江，身上背着一个羊皮郛，奋勇划水。”

齐己只是愣了一下，目光逐步温和。

而孙仲文和吴夏吃惊地看着高继冲。

高继冲被这类凝重的氛围传染，也不说话，抱着有些无聊的孙萱靠在王婉容的身上。

王婉容这个话就有些过分了，知事僧神采就有些尴尬。

“破钞再小，毕竟是不劳而获。佛门也有行脚僧以医道救世人，以杀佛证道。但是这与医家，与墨家何异？我从楚国流亡到了南汉，经吴越到南唐，太多人被百姓扶养，却奴役百姓而得意。反倒是荆南之主，恶棍之名传遍天下，劫夺他国与富豪而养民，总好过那些伪君子。现在主上拆宫墙，办蒙学，兴实业。王尚且能够自养，佛也是人，为何不能自养。”

“生于忧患才气知百姓痛苦，安乐轻易让人丧志。”吴夏叹了口气道。“梁先生所谋在长远。”

齐己无法地笑笑。

“长沙，大和尚诗名冠绝一时。马希范开天策府，把文人皋牢在一起，以』，为能够造一个世外之境。但是世外之境，是需求俗世来养的。马希范好大喜功，破钞日靡，岂是能够悠长的？终究不得不给百姓加税。拓跋恒是以而被制止觐见，这不是荒唐是甚么？寺院也是一样，比及寺院被俗世养起来，僧侣每天念佛就能获得安乐，但是真的就心安了吗？俗人求佛，求的都是俗事，都是为了繁华和功利，佛还能清净吗？”

面前的这些人对于他来讲仿佛不存在，旧事一幕幕，铺天盖地，足以袒护统统。

“我不信佛。”齐己笑着说了一句惊人的话。但是包含知事僧等人都没有惊奇。

“是的，我觉得这世道本就是如此，王公贵族，无不如此。佛家吃斋念佛，麻衣草鞋，总还是破钞少些。”

齐己道：“这也是这些日子我常常想这些事情。佛劝人慈悲为怀，是劝世人以有为之心，还是劝君王有有为之意？世人有为，是不是就任人逼迫？君王有为，是不是就是眼看着民不聊生而无动于衷？”

“我国之人，以一州之地相争，自主为国，以兵相侵，以诡计狡计相残。不知养民以观天下也。内哄与麻痹，这是百姓之悲。”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灰尘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如果则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