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起大亨通!”木掌柜也笑着应了。
木掌柜劝道:“先生莫过于忧愁。赵家想要秘方,这一回却不是冲着秘方去的。”
我等了你一夜。哪怕你亮一亮灯,我也没有如许恨你。我比及天亮,比及绝望了。你可晓得?
木掌柜眼睛一亮,大声叫着店里的伴计:“还不从速卸货!”又笑着号召来人,“靳先生送货来啦?这季的帐早做好了。后院结帐吧。”
益州城有一条染坊街。最后是有一家小染坊因取水便当,开设于此。厥后垂垂构成了一条贸易街。做的买卖买卖都与染字有关。染坊所需的器具家什,染丝染布所用的颜料,应有俱有。彭水的朱砂,嵩州的赤铁粉,矿石粉,资州的生石灰……剑南道及相邻州郡特产都在此开店运营。
靳师爷浑身放松,笑道:“晓得你这些年辛苦了。等季家秘方到手,主子会给记你头功。”
见他并不把赵家的事放在心上,木掌柜也跟着松了口气。两人扳谈随便自如起来。
木掌柜没有忍住,谨慎问道:“小人还是不太明白。主子如许做破钞大量金银,耗时冗长。不如直接掳了人去逼问,那季氏母子焉能不怕死?”
季氏回身回了房。陪嫁的李嬷嬷和季嬷嬷立时像门神一样挡在了门口。季嬷嬷气得身上的肉直颤抖。在长安徐家,连宗室子都登门求娶自家娘子。现在竟然要对一个商贾家的郎君忍气吞声。
进了后院配房,靳师爷往正中主位上一坐,木掌柜端端方正深揖首行了礼,亲身洗手煮起了茶。
木掌柜笑道:“先生来得及时,季大郎恰是明天前来进货。”
饮了一碗茶后,靳师爷浑身的毛孔都伸展开来,这才低声扣问道:“如何了?”
赵修缘朝季耀庭一拱手,带着两个伴当分开了季家。
“小的明白。只要有媒人登门,就劝归去。”
靳师爷点头道:“益州府顶级的染丝秘方被我们弄到手很多,唯差浣花染坊的蜀红丝与浣花丝秘方。那季老爷活着时,视秘方为性命普通。季太太为了秘方誓不再醮。季氏母子死不吐口,要他们性命何用?主子观兵法,书上写不战而屈人之兵。锦的吵嘴在于丝。等我们也能染召盘级丝织出上等锦,何愁破钞的金银回不来?我走了,你细心办事。”
季耀庭感觉母亲已经说的够清楚,摆出了送客的手势。
“那些赊欠的便条,两天前被三道堰赵家悄悄买走了。三道堰的织户们都以赵家马首是瞻。赵家许了重金,那些织户大抵觉得赵家是美意,光阴不长,对季家未曾提起。季家怕是不晓得,赵家捏着那些便条,已成了浣花染坊的大借主。”
靳师爷神情一松:“秘方传子不传女。只要赵家碍不着我们的事,就当给季家多加一重绞索。且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