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怕他不允,内心另有些忐忑,不想他竟这般等闲就承诺了,夕颜顿时喜上眉梢,悄悄道了谢,提起筷子咬了一口。
久久未曾开启,书房里一股霉晦的味道。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彼时她才八九岁,恰是最贪玩的年纪,从本古书上读到前人用矾书通报密信,感觉风趣,便如法炮制了一封送给宁若,宁若不解其意,拿来问她,她只洋洋对劲地把那信纸丢进水里……笔迹顿现。
夕颜愣了愣,俄然心念一动。
他如何能这么待她……曾经深爱的人,曾经用最好的韶华伴随他的人……就算她做错了甚么,他如何就会这么狠心……这么凉薄?
她顺服地点头,在夕照的余晖下缓缓起家。
车别传来小恩子踌躇的声音,“爷……这雨越下越大,看景象一时只怕是不能停了,您看……要不要……”
她怔怔看着,内心不由想,这男人此时对本身的情深,又能持续多久呢?
不由就拿起来翻看。
可现在对着冰冷的墓碑,纵是有再多的爱恨,又都显得那么惨白有力。
沉吟了半晌,“先去前头庄上住一晚,明早再走。”
早膳时,夕颜跟黎轩打着筹议――
初夏的气候最是多变,回城的路上,俄然就毫无征象地下起雨来。
………………
她不由弯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恨她么?
“好。”她和顺地笑笑,“我也正想去书房找几本书看看。”
暴雨过后的凌晨,最是舒爽,连氛围中都带着泥土和芳草稠浊在一起的特有暗香。
见她面露难色,他无法笑了笑,“罢了……我不逼你。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只别忘了――我跟景熠还在家里等着你就是。”
“主子……奴婢再带您去别处转转吧?”
“你……别……不消……”他那里肯容她回绝,打横把她抱在腿上,娇小的身子直接裹到他的衣服里。如许的合二为一……天然贴得更近了。
不管她愿不肯意承认――毕竟,不敢,也不肯再信他了。
此去经年,早已物是人非。
起码,她另有景熠。
目光在书架上扫了一遍,不由被本《平山冷燕》吸引。倒也不是她多想看这书,只是……这清楚不像宁若的气势。
她无所事事地在庄上闲逛。身边服侍她的小丫头年纪不大,只十二三的模样,天真朴素,对着她很有些拘束,每说一句话都会暴露内疚的笑容。
屋外轻风缓缓,吹走了满室清冷。
起码,她还活着。
夕颜还没来得及答复,他已经接着弥补道:“你若久不归去,景熠……必然会很想你。”
她微微怔了怔,在他当真的谛视下冷静低下头。
夕颜点点头。
“这里是畴前先福晋住的院子……”她指着一个大门紧闭的院子解释道,“厥后先福晋殁了,管家便把它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