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时,方预便顶着半肩的白雪走进了屋中。
以傅探花的才貌,凡是说一声纳妾,多少好人家的女儿突破头也要挤进门来。可他倒好,兔子专吃窝边草,连着五房小妾皆是纳了府里的丫头,莫非说他家的丫头特别仙颜不成?
“启禀殿下,方预去查二殿下那件事了,稍后即到。”
冯满寿躬身道:“回殿下的话,都在偏殿里候着呢。”
刘章点了点头,舒畅地眯起了眼睛:“傅三郎今儿又出了甚么事?”
“殿下,可要叫步辇?”他低声问道。
冯满寿赶紧跟了上去,踮着脚根儿将刘章大氅上连着的风帽替他戴上了。
据杜冲所知,傅庚所抬的五房小妾,皆是府里的丫环。此中一房是侯夫人身边得用的大丫环,剩下的四个便满是正室太太的贴身陪嫁丫环。
冯满寿赶紧哈腰道:“主子要奉养殿下,靴子湿了不当紧的。”
刘章摆了摆手,举下踏下了台阶。
杜冲的表情明显也很不错,闻言便笑道:“微臣获得的动静是,他家五姨/娘/的手被四姨娘烫伤了,正请大夫瞧呢。”
圣上对此虽未作表态,但比来对傅庚的态度亦不像平常那样和蔼了,召傅庚进承明殿的次数也较着少了很多。
大监冯满寿挪步上前,将一件雪貂大氅披在了刘章的身上。
传闻,侯爷气得对傅庚动了家法,侯夫人又病了一场。现在还在喝着汤药。
都说太子殿下仁厚,现在所见,传言非虚啊。
刘章那张惯是严厉的脸上,便暴露了一抹笑意。
刘章笑了笑,转首持续前行。在他的身后,数名侍卫并宫婢小监也跟了上去。
这真是他比来最想晓得的事儿,杜冲每天都能弄到新的动静,刘章感觉,傅庚家里的那些事儿,比话本子还要风趣。
傅庚的后宅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据刘章获得的动静,说是傅庚的正室太太与他新纳的五房小妾每日里闹得不休,差点儿没将平南侯府后院儿的屋顶给掀了。
冯满寿打动得都不知说甚么好了,弯了腰口中嗫嚅着。
“拜见殿下。”杜冲躬身见礼。
刘章感觉,自河道贪墨一案以后。他压抑了多年的那口恶气。现在算是出来了几分。
正殿中烧着银霜碳,锦帘开处,劈面一股温热的暖意,夹着几缕幽幽婢女。
若说傅庚暗中有甚么行动,东宫派出去的人手察看多日,再加上埋在平南侯府的暗线禀报,得出的结论便是:这位御史大人每天乌青着脸去官署,再乌青着脸回府。家里隔三差五地喧华,众小妾为了件衣裳料子就能打起来,他家正室太太底子赛过不住,还跟着一块儿闹,的确就是乱成一锅粥。
但是,傅庚此举意欲何为,他们却看不明白。
刘章脚步未停,大步走了出来,只留下冯满寿等人站在原地,大家皆是一脸的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