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道:“智深,你扳连杀老衲!前番醉了一次,滋扰了一场,我教你兄赵员外得知,他写书来与众僧陪话;今番你又如此酣醉无礼,乱了清规,打摊了亭子,又打碎了金刚,――这个且繇他,你搅得众僧卷堂而走,这个罪业非小!我这里五台山文殊菩萨道场,千百年清净香火去处。”
店家道:“再要多少?”
智深走到半山亭子上,坐下一回,酒却涌上来;跳起家,口里道:“俺好些时未曾拽拳使脚,觉道身材都困乏了。洒家且使几路看!”
智深睁起眼道:“洒家又不白你的!管俺怎地?”
店家看了一看道:“和尚,你那边来?”智深道:“俺是行脚和尚,游方到此颠末,要卖碗酒吃。”
店家只得又舀一桶来。
次日,长老与首坐商讨,清算了些银两赍发他,教他别处去,可先说与赵员外晓得。长老随即修书一封,使两个直厅道人迳到赵员外庄上说知就里,立等回报。赵员外看了来书,好生不然,回书来拜覆长老,说道:“坏了金刚,亭子,赵某随即备价来修。智深任从长老发遣。”
店家道:“和尚,如果五台山寺里师父,我却不敢卖与你吃。”
此时酒已七八分醒了。
长老道:“自古‘天子尚且避醉汉’,何况老衲乎?如果打碎了金刚,请他的施主赵员外来塑新的;倒了亭子,也要他修盖――这个且繇他。”(好个长老:渠打渠家本身的,干卿鸟事!)
吓得店家目瞪口呆,罔知所措,看他却向那五台山上去了。
智深大喜,用手扯那狗肉蘸着蒜泥吃,连续又吃了十来碗酒。吃得口滑,那边肯住。店家到都呆了,叫道:“和尚,只恁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