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地痞看了,便去与众败落户商讨,道:“大相国寺差一个和尚――甚么鲁智深――来管菜园。我们趁他新来,寻一场闹,一顿打下头来,教那厮服我们!”
首坐便道:“师兄,你不免得。你新来挂搭,又未曾有功绩,如何便做得都寺?这管菜园也是个大职事职员。”
却说鲁智深来到退居廨宇内房中安设了包裹,行李,倚了禅杖,挂了戒刀,那数个种隧道人都来参拜了,但有一应锁钥尽行交割。那两个和尚同旧方丈老衲人相别了,尽必寺去。
智深谢了。扯了坐具七条,提了包裹,拿了禅杖,戒刀,跟着行童去了。
恰是:周遭一片闲园圃,目下排成小疆场,那伙地痞怎的来颠智深,且听下回分化。
知客向前禀道:“这和尚从五台山来,有真禅师手札在此。”
且说菜园附近有二三十个打赌不成才败落户地痞,泛常在园内,盗菜蔬,靠着养身;因来偷菜,瞥见廨宇门上新挂一道库司榜文,上说:“大相国寺仰委管菜园和尚鲁智深前来方丈,自明日为始掌管,并不准闲杂人等入园滋扰。”
只见智深却把那炷香没放处。知客忍不住笑,与他插在炉内。拜到三拜,知客叫住,将书呈上。清长老接书拆开看时,中间备细说着鲁智深削发启事并今下山投上刹之故,“万望慈悲收录,做个职事职员,切不成推故。此僧久后必当证果……”清长老读罢来书,便道:“远来和尚且去僧堂中暂歇,吃些斋饭。”
清长老道:“你既是我师兄真大师荐将来我这寺中挂搭,做个职事和尚员,我这敝寺有个大菜园在酸枣门外岳庙间壁,你可去那边方丈管领,每日教种地人纳十担菜蔬,馀者都属你用度。”智深便道:“本师真长老着洒家投大刹讨个职事僧做,却不教僧做个都寺监寺,如何教洒家去管菜园?”
酒保去未几时,引着智深到方丈里。
知客道:“便是弟子们,看那和尚全不似削发人模样。本寺如何安着得他!”都寺便道:“弟子深思起来,只要酸枣门外退居廨宇后那片菜园时被营内军健们并门外那二十来个败落户侵害,纵放羊马,好生罗噪。一个老衲人在那边方丈,那边敢管他。何不教此人去那边方丈?倒敢管得下。”
史出来了,只说智深自往东京,在路又行了八九日,早瞥见东京;入得城来,但见街坊热烈,人物鼓噪;来到城中,陪个谨慎,问人道:“大相国寺在那边?”街坊人答道:“前面州桥便是。”智深提了禅杖便走,早进得寺来;东西廊下看时,径投知客寮内去。道人撞见,报与知客。无移时,知客僧出来,见了智深生得凶悍,提着铁禅杖,跨着戒刀。背着个大包裹,先有五分惧他。知客问道:“师兄何方来?”智深放下包裹,禅杖,唱个喏。知客回了问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