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忙忙走过来扶住舒娥，却见舒娥瘫软在一边有力站起。那人看着舒娥还在轻声在咳嗽，而肩背之间还缠着一根藕荷色的束带，回眸瞪视着姑太太，低声喝道：“曼仪，如何回事？”

“你如许大喊大呼，是要让曹府的人都闻声吗？”刘安沉声说道。

两人都在全神灌输地防备着对方，倒是谁都没有发明动东北角的处所，一个身影不知甚么时候已经逼近。

舒娥闻声这个声音，心中又惊又喜，蓦地间不知从那边生来一股力量，回身相看，那人已经从姑太太手中夺下了一只暗夜下微微显得暗沉的金簪。

鼻梁和右眼都被舒娥的银簪头生硬地戳中，疼痛让眼底一阵发酸发胀。

姑太太惊诧直起家子，看着刘安，满脸都是不成思议。“不，不，你不是……是了，我本来就想，你如何会……如何会——”姑太太说得语无伦次：“你……你白叟家……”姑太太俄然笑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三分癫狂之意：“我原说亲翁你白叟家一世贤明，怎会当真发疯？但是你们一家蒙受了那样大的变故，却又不由得我不信赖。你白叟家还好……这但是……太好了。”

祖父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事情都畴昔了，还提起何为？”长久的感喟以后，又喝问道：“你想对这孩子做甚么？”

舒娥闻声祖父和姨母提到本身的母亲，心中孔殷，只想多听一些，多问一些，但是看着两人的神情，却不敢多语，只是冷静地拭去了眼角的泪。

“我是心如虎狼，但是曹家心如虎狼的，又何止是我一个？盛仪平生慈悲温良，你说的不错。但是慈悲温良，又有甚么意义？跟豺狼豺狼讲甚么慈悲温良的事理，她落得如许的结局，莫非就不怪她本身？”姑太太厉声说道。

舒娥悄悄靠在祖父手臂上，闻声这一声“曼仪”，蓦地想起，她母亲曹珏小字叫做“盛仪”，曼仪两字，想必是姨母曹琰的小字了。

舒娥心中一片混乱，伸手抓住了姑太太的双肩，颤声说道：“你……你杀了她！”

“哈哈……哈哈哈……”姑太太听了刘安的话，倒是放声大笑，只是声音中充满悲伤充满凄厉，却殊无欢愉之意。眼泪顺着姑太太的脸颊滚滚落下，她一番挣扎以后又解去发簪，束腰捡起倒是随随便便在褙子上面打了活结一系，衣衫不整，面庞蕉萃，再不复她平日端雅沉寂的模样，看起来如同发疯。

姑太太却俄然俯身拾起了腰带，一面口中低声说道：“我替我mm、妹婿，提请亲翁多加留意。”

舒娥忍不住转头看了看淑颜的房屋，却闻声姑太太又笑了起来，“听不见了，再也听不见了呢……”

公然，舒娥侧首瞥见姑太太深深行了一礼，声音中带着惊奇和欢乐：“亲翁，你……你好。你白叟家公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