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梁和右眼都被舒娥的银簪头生硬地戳中，疼痛让眼底一阵发酸发胀。

“哈哈……哈哈哈……”姑太太听了刘安的话，倒是放声大笑，只是声音中充满悲伤充满凄厉，却殊无欢愉之意。眼泪顺着姑太太的脸颊滚滚落下，她一番挣扎以后又解去发簪，束腰捡起倒是随随便便在褙子上面打了活结一系，衣衫不整，面庞蕉萃，再不复她平日端雅沉寂的模样，看起来如同发疯。

舒娥闻声祖父和姨母提到本身的母亲，心中孔殷，只想多听一些，多问一些，但是看着两人的神情，却不敢多语，只是冷静地拭去了眼角的泪。

姑太太惊诧直起家子，看着刘安，满脸都是不成思议。“不，不，你不是……是了，我本来就想，你如何会……如何会——”姑太太说得语无伦次：“你……你白叟家……”姑太太俄然笑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三分癫狂之意：“我原说亲翁你白叟家一世贤明，怎会当真发疯？但是你们一家蒙受了那样大的变故，却又不由得我不信赖。你白叟家还好……这但是……太好了。”

公然，舒娥侧首瞥见姑太太深深行了一礼，声音中带着惊奇和欢乐：“亲翁，你……你好。你白叟家公然在这里。”

舒娥忍不住转头看了看淑颜的房屋，却闻声姑太太又笑了起来，“听不见了，再也听不见了呢……”

舒娥悄悄靠在祖父手臂上，闻声这一声“曼仪”，蓦地想起，她母亲曹珏小字叫做“盛仪”，曼仪两字，想必是姨母曹琰的小字了。

刘安看着姑太太发疯的模样，又是一声沉重的感喟，拉着舒娥往回走去。

“我是心如虎狼，但是曹家心如虎狼的，又何止是我一个？盛仪平生慈悲温良，你说的不错。但是慈悲温良，又有甚么意义？跟豺狼豺狼讲甚么慈悲温良的事理，她落得如许的结局，莫非就不怪她本身？”姑太太厉声说道。

舒娥走了几步，转头却瞥见姑太太还是直直地站在那边，脚边不远处掉落着她的束腰，这背影在夜色当中，竟显得有些苦楚之意。

姑太太随即又对刘安说道：“亲翁，这女孩儿到底是谁？”

“留意甚么？”刘安问道。

姑太太举着簪子徐行前行，脚步凝重，手臂生硬，仿佛如临大敌。

刘安愤然回身，嘲笑一声，低声喝道：“当日刘家迭遭大变，我老夫没有疯，你却已经疯了！你mm盛仪多么慈悲温良，如何会有你这等心如虎狼的亲姐？”

簪子？

舒娥早已经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但是想要转头看看产生了甚么，脖颈都疼痛地没法扭动。舒娥伸手用力撑着墙壁，却也没有力量站起。

两人都在全神灌输地防备着对方，倒是谁都没有发明动东北角的处所，一个身影不知甚么时候已经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