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谈说着，已经走到了后苑的一座凉亭里。这亭子上的匾额提着“百花亭”三字，亭子建在水旁，一面对水，三面皆是花草树木。比之其他处所更觉潮湿。此时这边没有人走过，二人便一同走进亭子里。

若能归去，必将跟随你平生。

舒娥下认识的抬起左手，扶上了本身的脸颊，内心尚且不知是因为何故，却瞥见董清凝后退两步，方才打舒娥的右手还是悬在空中，指着舒娥。不但是因为气愤还是惊骇，胸口不住起伏，手指也不住颤抖，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来。

是啊，喜好便喜好，有甚么说不得？只是，董女人，若你和我易地而处，对我的这番情意，你还会不会说？

舒娥站在本地，怔住不再往前走，她晓得董清凝在说的是谁，但是又仿佛全然不晓得。董清凝走了两步，转过身来看着舒娥，脸上的神采却甚是奇特。舒娥全然没有理睬，也没有问她是如何晓得的，只是怔怔地站着，那半年的过往，便如闪电般在面前晃过，她仿佛看不清三少爷的脸，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句话——舒娥自会平生一世跟从少爷，奉侍少爷，奉侍少奶奶，将来再奉侍小少爷……

舒娥微微一愕，随即想到，太后已经为三少爷许婚，恐怕，这将来的光阴，真的是将要来了……内心有些黯然，随口说道：“只怕快了吧……”

只是，三少爷，你要好好过。

舒娥待要回顾相问，俄然闻声“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左颊火辣辣地疼，微微一怔，才晓得董清凝扇了她一嘴巴。只是来得太快，乃至没有瞥见董清凝的手是甚么时候挥出去的。

“问与不问，你老是要说。”舒娥淡淡地答道。她模糊感觉，董清凝叫住本身同业，不但单是为了奉告三少爷的婚期，恐怕这一巴掌，才是真正的目标。既然如许，启事，她老是会说的。

“喜好便喜好，又有甚么说不得的？”董清凝的话里，含着她进宫前一贯的自傲与高傲。

这句话说得又轻又柔，便似清泉水在指尖流过，但是舒娥却似听到了惊涛骇浪铺天盖地涌来的声音一样，顷刻间骇然变色。

巴望过，期盼过，心伤过，失落过，恋慕过，妒忌过，但是，终究晓得那镜花水月的相思终因而一场空时，不能健忘的，另有当初的承诺。

“三少爷要娶的，是尚家的二女人吗？”舒娥追上两步，轻声问道。

董清凝看着舒娥的眼神，从得志而到高兴，不太短短一刹时的事情，内心几近有些迷惑，迷惑是本身猜错了舒娥的情意，或许她并不喜好然诺。但是又听到舒娥的话，语气中包含着无穷的体贴，才恍然憬悟：她如许的神情，清楚是，爱极了他呀！听到这个动静，她是那样的得志，那样的哀伤，但是，恰是因为爱他，才会如许为他想得设身处地，晓得没有体例赐与他他应当过的糊口，才会暴露如许，充满期盼和祝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