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娘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名。官人则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你操琴吹笛的本领，当不输于虞娘的舞技。”舒娥浅笑道。

“常恐所思露，瑶华未忍折。这一首却又如何？”澜川问道。

半晌，澜川院里的小寺人引着一名中年寺人走了过来。这位公公面貌端严，气度清雅，想必是久在音乐声中，本身又是精通乐律之人，气韵风采与平常执事的黄门内侍大为分歧。小寺人说道，这位便是宣徽院南院宣徽使夏竦相公身边的近侍，楚公公。

舒娥也起家笑道：“天涯娟娟姮娥月，三五二八盈又缺。翠眉蝉鬓生分袂，一望不见心断绝。心断绝，几千里？梦中醉卧巫山云，觉来泪滴湘江水。如果叫做《有所思》，这‘天涯娟娟姮娥月，三五二八盈又缺’一句，倒也非常贴切。只是卢仝的这首诗，乃是为思慕美人而作，虞娘却又如何舞呢？”

舒娥不知澜川想起了甚么，忙住了口，浅笑道：“不知这首曲子叫甚么？可也是中秋之夕所用的十二首曲子之一吗？”

“夫人实在过奖。澜川只是一介凡俗乐工，如何可比虞娘？”澜川一边笑道，瞥见舒娥眼中暴露了难以信赖的神采，接着说道：“澜川进宫之前，曾多方游历。前年魏国大长公主府上做寿，当时大长公主尚未进封，还是冀国大长公主。我曾随都城最驰名的乐班进府，看到府上的舞女下台献舞。那一舞真是妙绝。只是当时台上为首的有两个舞女，我并不知哪一个是虞娘。”

教坊附属宣徽院，楚公公乃是 的。此次大宴，教坊的细乐便由他总管。

澜川捧过一杯茶递给舒娥，笑道：“这是皇太妃送来的茶，想必夫人尝起来，会比普洱轻易入口些。璼殩璨伤”

舒娥忙起家行礼，笑道：“楚公公可太客气了！清算房舍的事，实在是不必的。如果不会打搅，我来了便在这个院子里坐坐就好。至于这些曲子，我虽非常情愿效些微劳，却实在不懂乐律。如何吹奏，公公想必已有安排，不需我置喙了，至于公私有何调派，我倒是情愿帮手的。”

“夫人是说这首曲子，便叫《有所思》吗？”澜川仿佛只闻声了舒娥的前一句话，恍然大悟道。

“你是说……”舒娥俄然明白了，笑道：“那两个舞女，都不是虞娘？是了，既然虞娘的舞技独一无二，又怎会有两个舞得一样好的？”

“十二首新曲都送了畴昔，夫人如何必定会用这一首。”澜川淡淡的笑。

《甘露谱》乃皇太妃亲制，大宴当日，天然是放在最早吹奏。《甘露谱》和《嫦娥奔月》，是由澜川吹奏，一用琴，一用笛，教坊中自有其他乐工，用其他乐器相和。

舒娥听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可惜！既闻名，复见面，却不知哪个才是虞娘！”